江海涛并沒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问王鹏:“如果你从此不在官场混下去,会不会考虑换换环境。”
其实江海涛不说,王鹏也多少已经能猜到江一山对自己和江秀分手的态度了,再听江海涛问了这样一个问題,心里就更加明白了。
“老二,你是知道我为什么做官的,从这个角度來讲,个人前途不是我首先考虑的事情,只要还可以为曲柳人做些事,我就一天不会考虑换环境,你的如果对我沒有任何意义。”王鹏终于说了他今晚上第一句真正对江海涛说的话。
江海涛对着天空中的黑幕,将自己手中的烟蒂猛的一弹,看着烟蒂上的一点微光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弯弧,他低声说:“我二伯说,年轻人太自负就是自毁前程,你能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吗?”
王鹏点点头,然后转过脸去看着江海涛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你今天做的一切。”
江海涛苦笑了一下:“老四,记着,我与江秀是亲人不假,但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王鹏看着说完起身拍了拍衣服,一步步离去的江海涛,心里充满感激。
生怕家里人看到自己被打后的样子着急,王鹏找了个公用电话往张冬海的大哥大上打了个电话,借口镇里突然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个人直接回了曲柳。
也是凑巧,在镇政府门口竟遇上和一帮朋友刚吃完饭要去唱歌的邢胜利,看到王鹏死活都要拖着他一起去。
邢胜利并非曲柳人,也非宁城人,而是运河省最南面的庞县人,十几岁就一个出來闯荡,混到如今这个旅游公司经理,也实非易事,所以平时就好结交朋友,为的就是哪天什么事上有需要就可以找得到朋友帮忙,也因此练就了一身自來熟的本领。
王鹏被邢胜利拖到了歌厅,一看好家伙,十几个人,全是做生意的,什么做贸易的、卖建材的、开厂的、开饭店的,凡是当时报得上來的私人企业,这帮人都沾得上边,而企业所在地除了邢胜利的胜利旅游开发公司在曲柳,其他无一例外全是梧桐或宁城的。
而那些人一听王鹏的曲柳镇的镇长,一个个都是热情有加,又是递名片,又是套近乎,恨不得能直接与王鹏称兄道弟。
王鹏病愈不久,加上昨晚又在室外冷风中待了一晚,脑袋又有了点肉骨头敲鼓,,昏咚咚的感觉,勉强应付了一阵,找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出來,把一帮人晚上唱歌的账结了,然后就一个人先回了宿舍。
那个时候春节放假时间少,王鹏这天本就是请假的,因而回到宿舍,姜朝平已经一个人看电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來呢?”姜朝平随口说了一声继续看着电视。
王鹏“嗯”了一声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就进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姜朝平看他那样子似是状态不佳,便跟了进來询问。
“沒什么,就是有点累。”王鹏躺在床上说:“江下村的事怎么样了。”
姜朝平在王鹏床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來说:“上午邱强以开会的名义把简兴华、潘富都召到镇里,纪委已经正式介入调查,何小宝带领的调查小组下午开始也已经进入江下村进行全面调查。”
王鹏点下头说:“差不多时候可以把纪芳菲、匡民从医院接出來了,到时候你辛苦一下,亲自把纪芳菲送回市里,走之前记得请人家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
“她说过你欠她一顿饭,可别叫我替啊!”姜朝平笑道。
“行行,你安排。”王鹏也笑:“对了,你和蔡光良商量一下,找审计单位对这三幢宿舍楼的施工决算做一下审计,让施工单位一个星期内把决算资料提供给审计单位,抓紧把施工这一块的账给了掉。”
说到这事,姜朝平立刻说:“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我今天上午听吴培观说,这三栋楼的土地是集体土地,办不了产证,也就是说,蔡光良他们买的这个房,事实上还是有点问題的。”
王鹏皱皱眉问:“还有这一茬。”
姜朝平朝他点点头。
“我本來想下一步干脆把这其中两幢干部楼多余的房子,卖给有需要的干部职工,正好为镇里再筹点资金,但照这样看來是不可能了。”王鹏抚着额想了一会儿:“李东他们在毛衫市场五期边上那块土地办得怎么样了。”
“蔡光良说因为土地指标一直沒下來,所以才搁着。”姜朝平道。
“沒问卡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