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时还不会死,而是会在钻心的痛苦中,凄厉嚎叫几个时辰到几天不等,然后凄惨死去。
人群中的齐亚德阿里在最前面,他完全失去了几天前的意气风发,几次求死都没有成功,已经近乎崩溃。
莫子布走近他的时候,齐亚德阿里呜呜哭泣着,连连磕头求饶。
莫子布把这个家伙直接拎了出来,拖到王春发面前,“阿叔,这是你的叛臣,当由您惩处。”
说是让王春发惩处,但莫子布根本没给选择的余地,直接递给了王春发一把还带着肉沫的斧头。
王春发看着莫子布,双手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眼神中还有几分小小的恐惧。
王家不是什么才下南洋的新人,他们家下南洋几百年了,在洛坤生根也几十年了。
王春发受过足够的政治手腕和阴谋诡计培养,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角色。
所以他才能在旧潮州系逐渐没落之后,想出去投靠郑信这条金蝉脱壳再借兵杀回来的妙计。
但打打杀杀这些,王春发从生下来就没接触过多少,他命令过家丁去教训不听话的土著,但自己从未亲临指挥,更没有杀过人。
前几日在港口鼓足勇气,竖起大旗,就已经是他的胆气巅峰,也是平生见过最残酷的局面了。
万众瞩目中,王春发深吸了好几口,终于鼓足勇气接过斧头,他双手握住,看着不停在地上磕头的齐亚德阿里,就是砍不下去。
杀人这玩意,应该说冷兵器杀人这玩意,其实大多数人第一次做的话,是非常非常需要勇气的。
不信的话,别说杀人了,就是一条大鱼,一只大鹅,大多数人第一次都要做足够的心理建设后,才能下得去手。
莫子布之前还曾经看见过第一次学杀猪的,胡乱捅了五六刀都不敢往要害猛扎,猪没怎样,他浑身颤抖哇哇乱叫的都快脱力了。
王春发就是这样,在所有华人目光逼迫中,他迟疑了一两分钟,方才有勇气一斧头劈下去,只可惜眼睛还是闭着的。
偏了!莫子布撇了撇嘴。
这一斧头,从齐亚德阿里的耳朵边擦了过去,将这狗东西的耳朵削了半个下来,然后斧头重重落在肩膀上,竟然都没陷进去。
齐亚德阿里吃痛之下,爬起来就要跑,然后猛地就被陈光耀给一把摁住。
王春发这边,听着刺耳的尖叫,闻到了齐亚德阿里屎尿齐流带来的恶臭,浑身直接一抖,斧头落到了地上,再也没力气拿起来了。
‘唉!’所有的潮州人,在此刻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莫子布弯腰拿起斧头,施施然走到齐亚德阿里身边,然后示意陈光耀放他起来。
后背传来的力气陡然松开,齐亚德阿里惨叫一声爬起来就要跑。
莫子布轻蔑一笑,等他跑出几步之后,方才大步一赶,一斧头猛劈到他左脚上。
齐亚德阿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整个左脚几乎被砍断,随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莫子布受伤举起斧头,一斧头,一斧头,再一斧头!
每次都没劈在要害,全是对着双手双脚去的,差不多把能砍的都砍了下来。
渐渐,齐亚德阿里的痛苦嚎叫,已经变成了哭叫和无逻辑的乱喊。
莫子布此时才停下手,把斧头递给了王闰之,“世兄,现在轮到你了,务必把此贼斩成肉泥。”
王闰之看了莫子布一眼,迟疑了一下咬牙上前去了,同样双手举起斧头,一下,一下,又一下,虽说没成肉泥,那也差不多了。
半晌,满身碎肉的王闰之跟莫子布一起走了回来。
王春发瘫软在地,看着气质完全陌生的长子,努力的点了点脑袋。
“我儿,这洛坤以后就你做主了,为父去望阁,养老去也!”
王闰之也没推辞,木然的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算他不接,父亲也掌握不住洛坤了,不过他并未退下,而是淡淡说道:
“缅人将要入侵,暹罗有倾覆之险,望阁恐被波及,而河仙富庶安全,父亲应该去河仙。”
果然懂的人不用教,莫子布畅快大笑了起来。
“儿郎们,砍下所有该死之人的脑袋,就在西门外给我筑起京观。不当死罪的,全部罚为农奴!”
“得令!”山呼海啸的应答声传来,无论他是昆仑山堂士兵还是洛坤汉人,包括王闰之在内,都是这么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