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拿出手机，唤醒黑盒。</p>
“先生，新年快乐。”黑盒先给他打招呼。</p>
“我要察看一下几个地方的监控，要找到几个人。”</p>
温言说了下自己的要求，黑盒给探出个窗口。</p>
“先生，一次性查看几个郡的监控，有些还是非主街公共监控，这需要权限，且需要备案。”</p>
“有关年兽的事情，我刚才遇到那位了。”</p>
关键词出现的刹那，黑盒便立即给予响应，同时，消息也第一时间同步到总部长那里。</p>
只是三秒钟，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p>
“你见到年了？你没事吧？那家伙去德城了吗？”</p>
“见倒是见到了，就是情况，跟预期完全不一样。</p>
他不仅是在德城，他甚至在神州的大部分城市和乡村。</p>
同样也不止在神州，神州周边的诸多国家，基本也都有。”</p>
“什么意思？”</p>
“意思是，他最多的时候，可以有八百万个降临体，且可以同时拥有。”</p>
“这……字面意思？”总部长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p>
“就是字面意思，情况很复杂，这次根本轮不到烈阳部来解决，烈阳部也没有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能力。”</p>
温言大概说了一下他遇到的年，刚才那一刻，他遇到的应该不是简单的降临体，而是年的灵魂，一种抽象化的灵魂。</p>
这个时候，温言要的权限也被总部长紧急批了，黑盒也开始给他找监控。</p>
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最容易找到的，一个派出所里的监控，温言果然看到了那个吃饺子的老油条。</p>
经过几次确认，他完全可以确认，他感应到的一切都是真的。</p>
最高八百万个降临体，只看数字都觉得有些窒息，这根本没法干架。</p>
也幸好年是特性问题，属于特别难又特别容易的类型。</p>
总部长听了都有些无奈，他们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精准确认这八百万个降临体。</p>
而且按照温言的说法，大概率这最多八百万个降临体，也不是固定人选。</p>
直接就给堵死了彻底解决年的可能。</p>
大年三十才开始定向随机选择降临体，最多能有八百万个。</p>
烈阳部要是能有本事在大年三十当天，确定是哪八百万个人，且能在不伤害这些人的前提下，解决年。</p>
那这天下的异类，还有神州之外的国家，包括罗宾，都趁早躺平吧。</p>
现在大年三十还没过去，总部长都依然还在总部里坐镇，压根没可能回家过年。</p>
另一边，烈阳部躺平没有，他不知道，温言是已经准备躺平，回家吃年夜饭。</p>
之前就听烈阳部查，年兽的概念真正落地，其实连一百年都不到，本来就没靠谱的记载，什么都查不到，什么确定的东西都没有。</p>
这一次，理论上应该是所谓的年兽诞生之后，第一次真正出现。</p>
结果还真跟查到的东西一样，什么确定的东西都没有，没有固定形象，没有固定特征，甚至性情都是不固定的。</p>
看完提示之后，温言就知道这不是他能管的，他回家吃年夜饭去了。</p>
在温言的理解里，这也不是烈阳部能管的。</p>
这是对整个神州的一次突击大考。</p>
他拿着手机，行走在夜晚冷清的道路上，看到了黑盒给推送，甚至直接剪切过的监控视频。</p>
里面的人就是刚才见到的捌佰万，或者说，现在看到的，应该只是捌佰万的一个降临体。</p>
刚才那老哥，走出炸鸡店之后，跟温言聊了没几句，就顺着路回到了江边的一片临时的简易房。</p>
这些是给工人住的简易宿舍，还好南武郡不冷，现在都算是好天气，到了夏天，太热才是大问题。</p>
距离那些简易房不远的地方，一个大堤边的摄像头，缓缓地调转了方向，看着那位老哥进入小院里，还能看到那里还留着不少工人。</p>
要么是没买到票，要么是为了省钱，或者是为了多赚点钱，都没回家。</p>
温言关掉视频，也不准备继续查了，几百万个，他查到明年也查不完，确认一下得了。</p>
走出去两步之后，温言想了想，又转身回到了炸鸡店里。</p>
他推开门，对小狐狸招了招手。</p>
“来，我问你点事。”</p>
“咋了？还有啥事？是要给雀猫带点炸鸡吗？”</p>
“不用，今天吃年夜饭，桌上没有鸡，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了很多材料，想要免费送，没送出去？”</p>
“是啊，我准备了不少呢，但是天黑之后，就一个客人来，那客人也没能吃多少就吃饱了，剩下不少材料，以后师父保准得笑话我一年。”</p>
“没事，不会浪费，给你个地址，就刚才那个老哥住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他的工友。”</p>
“啊？”小狐狸一愣。</p>
“啊什么啊，修桥铺路是功德，修大堤也是功德，人家修大堤，你去犒劳一下工人，不等于后面修大堤也有你一份功劳了？你自己攒不到功德，蹭功德都不会吗？”</p>
“嘶……”小狐狸瞬间把眼睛瞪圆，倒吸一口冷气：“还能这样吗？！”</p>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悟。”</p>
温言摆摆手离开。</p>
小狐狸头顶上就像是亮起了一盏灯，她立刻拉着诗诗一阵嘀咕，诗诗也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p>
这功德竟然还有蹭的？这样真有用？</p>
但小狐狸干劲十足，立刻开始炸鸡，王建军给准备了很多腌制好的食材，现在都送不出去了。</p>
而且王建军对食材要求很高，天天都是当天的食材当天用完，卖完了拉倒，绝不临时再加。</p>
平时基础食材都不用隔夜的，现在更不可能用隔年的，这兆头都不太好。</p>
王建军乐呵呵地看小狐狸和诗诗折腾，也不管他们。</p>
反正有心做点好事，总是好的，有事情做，也总是好的。</p>
眼看小狐狸炸了一大堆，王建军就去给推来他们平时进货用的三轮车，方便她们等下送货。</p>
折腾了半晌，准备了一堆，果然还是没有第二个客人，南武郡看春晚的人不多，可这个点也正好是年夜饭时间。</p>
等了一会儿，诗诗骑着三轮车，带着小狐狸，一路杀向了江边。</p>
走在路上，路过的时候，看到一辆消防车在那里待命，还看到有人在准备东西，小狐狸想起来，这是午夜的时候放烟花。</p>
小狐狸福至心灵，瞬间领悟了温言的那句话。</p>
她立刻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拎着打包好的炸鸡炸薯条还有奶茶之类的，飞速冲到消防车旁边，不由分说地给待命的消防员塞了一堆，然后转身就跑。</p>
然后跳上车，催促着诗诗快走。</p>
“别急着过去，对，我们绕着走走，没人来领，咱们可以主动去送啊。”</p>
“不对不对，是蹭！”</p>
“哦对对对，是蹭！”</p>
俩姑娘眉飞色舞，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被虐到睡不着觉，忽然之间悟通了关窍，操作起来行云流水，直接能100%识破。</p>
本来还以为做得多了，没想到，还没到地方，俩人就送出去了一部分。</p>
碰上几个开着巡逻车巡逻的叔叔，听说他们要去送炸鸡，担心俩小姑娘安全，还专门陪着一起。</p>
到了地方，敲门进入其中，见到了刚才的老哥。</p>
只是这老哥的神情举止，整个人的气质，都跟刚才不一样了。</p>
他的确还记得小狐狸，也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却没多想那么多。</p>
看到小狐狸和诗诗来了，立刻给工友们介绍。</p>
诗诗就说是听老哥说，这里还有不少工友没回家，正好今天要送炸鸡，现在店里没客人，就专门给送过来，让大家尝尝。</p>
南武郡过年要吃鸡，没白切鸡，炸鸡也凑合一下。</p>
老哥迷迷糊糊，想不起来自己说没说过，但人都来了，他也就不在意这点小细节。</p>
这些来自北方的工人，很热情，有些人立刻拿出来一些东西当做回礼。</p>
还有厨房里也拿出一些北方的特色美食，请俩姑娘尝尝。</p>
简陋的食堂里，人数比预想的还要多，一群人里有男有女，有些还是两口子一起来做工。</p>
还好小狐狸准备的也足够多，她本来是雄心勃勃，准备豁出去俩个月工资，可惜最后没送出去多少。</p>
现在这里人多，反而不会浪费食材。</p>
小狐狸和诗诗被俩阿姨拉着坐下，送小狐狸和诗诗过来的叔叔也被拉着坐下，非要让喝碗热汤暖暖胃，驱驱湿寒。</p>
祛湿驱寒，降火润燥，这几个词在南武郡有神奇的魔力。</p>
随着俩小姑娘到来，这里也随之热闹了起来，本来在宿舍里的人，也都来到了食堂，跟着凑热闹。</p>
那几个阿姨，特喜欢胖胖的，脸圆圆的小狐狸，说小狐狸一看就有福气，讨人喜欢。</p>
小狐狸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被这么多人如此热情的对待，被夸的天花乱坠，那嘴角就没合拢过。</p>
吃吃喝喝，热热闹闹，聊天凑热闹，聊到这么多人，为什么都没回家的时候。</p>
旁边一个胖大叔，随口就回了句。</p>
“这要是开始放鞭炮了，我们走了，放完了烟花爆竹，我们再来，那不成年兽了嘛。”</p>
最初去炸鸡店的老哥，伸出手轻轻拍了胖大叔的肩膀一下。</p>
“别瞎说，为了赚过年期间的三倍工资，再加上额外给的一倍补贴，扯什么年兽。”</p>
“哈哈，开个玩笑……”兴头上的胖大叔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小狐狸：“是啊，这里的老板给钱痛快，说多少就是多少，后面要是赶在雨季前，保质保量完成，通过验收，还有额外奖金，咱们出门打工，不就是为了多赚点嘛。”</p>
小狐狸这会儿都飘飘然了，倒是旁边的诗诗，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