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灰派，就是狐黄白柳灰这一派，清派则是胡黄常蟒清这一派，都是简称，大派别而已，实际之中，其单独派别内部也不是完全的互相信任，利益也不是完全相同的，只是在一些大事上，大家有共识而已。</p>
就像西半球，两派都快人脑打出狗脑了，但是在针对某些外人的时候，却还是能有默契，有共识。</p>
狐奶奶给温言大致说了一下，这里面的水很深，很复杂，一时半刻是说不清楚的，总结下来就一句话。</p>
“你可别以为灰派的那些家伙就能信任，你要记住了，他们首先关注的是他们灰派的利益，或者，灰派五种之一的利益，甚至，其某个个体的利益。”</p>
“懂了，谢谢奶奶。”</p>
“记住长点心啊，人是复杂的，所有有灵智的生灵，都是复杂的，有时候这些家伙追寻的利益，跟人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p>
别看现在整体上都挺老实，也挺和气的，山中遇到迷路的人，还会给指个路。</p>
为什么？</p>
因为几十年来，遇到迷路的人，落单的人，敢去讨封，敢去坑害，敢去吃人的家伙，基本死绝了。</p>
那些家伙巢穴里，现在用来当做装饰物的弹壳，没爆炸的炮弹，是他们祖辈用来提醒他们的。</p>
烈阳部给了优待，入眼全是受保护动物，那是要付出代价的。</p>
很多年轻的妖怪，都忘了越线之后，下手最狠的就是烈阳部。</p>
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灰派下手这么狠，只是因为长久的恩怨？”</p>
“还有别的说法？”温言一怔，他还真觉得是因为异端更招人恨。</p>
狐奶奶顿了顿，语气都变得跟往日有所不同，平静之中带着点残酷的味道。</p>
“他们不做，让烈阳部下死手，东北军区出动，甚至于再严重点，放开狩猎的时候，可就没人会管什么灰派还是清派。</p>
同样一张皮，没人能分辨出来这是灰派的皮，还是清派的皮。</p>
一族之中能做决定的妖，都清楚一点。</p>
那便是哪怕国一国二这等优待，伤害国一国二，动辄十年刑期。</p>
目之所及，哪怕不是国一国二，最差也是三有。</p>
但依然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以人为本，人才是优先的。</p>
烈阳部想要稳步前行，三山五岳愿意求同存异，已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p>
再给脸不要脸，破坏这种稳定，甚至牵扯到普通人。</p>
那么，代价从最轻的挨大逼兜子，到无上限的灭族，都是有可能的事情。</p>
理智的妖，有些传承的妖都清楚，如今的烈阳部，比之曾经的人，那是从未有过的温和。</p>
末法之前，一千多年前，两千多年前，四千多年前。</p>
都再也找不到如此温和的一代了。”</p>
温言听的默然，狐奶奶直接毫无遮掩的告诉他这些，就是怕他理不明白。</p>
温言恍惚了一下，他以前的确都知道这些，可是还真没没细想过。</p>
以前看没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没什么三有保护动物。</p>
他都不用去问就知道，末法降临之前的阶段，老朱还在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客气。</p>
甚至于，可能都觉得某日灭杀某某大妖，都是不值得记载的小事。</p>
再往前，好像也不会讲什么优待。</p>
这一代的确已经是最优待的了。</p>
“这些家伙呢，就属于一掐脖子就翻白眼，一松手就狂上天的货色。</p>
记吃不记打，而大多数妖又没什么远见。</p>
讲道理大多数时候都没用，唯一有可能听得懂的道理，就是拳头。</p>
而且你们用拳头来讲理，他们也未必能听得懂。</p>
你是要跟谁讲理？”</p>
“一個应该已经有神像的黄皮子。”</p>
“你不要着急，我先去问问。”</p>
“好。”</p>
温言还是挺听劝的，狐奶奶既然说先问问，那他就先等等。</p>
反正跑得了黄皮子，跑不了庙，有神像了就是有这个硬缺陷。</p>
目前进度还在有条不紊的推进，温言觉得自己还是得有点定力，哪怕想去要个祝福，也得先把副本给刷完了再说。</p>
挂了电话，温言上报完事情，就在家待着。</p>
而另一边，动起来的人越来越多。</p>
狐奶奶挂了电话，暗叹一声，她也是心善，要不然的话，她什么都不用管，只是到时候肯定要死不少妖。</p>
她再次拨出去一个电话，聊了几分钟，便准备出门。</p>
很多妖，的确听不懂人的话。</p>
人来教家里的小狗规矩，几次都未必能教会，可是让大狗来教，一边揍一边教，一次就会了。</p>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做，效果也是不一样的。</p>
这么多年下来，狐奶奶最清楚这一点。</p>
烈阳部也清楚，所以才需要有妖来做一些事情。</p>
这样的话，矛盾不会加剧，能少死点人或者妖，却还能把事情解决。</p>
不多时，一辆车停在了狐奶奶家旁边，天空中一只金雕从高空中落下，那足有半人多高的金雕摇身一晃，化作一个鹰钩鼻的小老头，跟着一起进了车里。</p>
“咋啦？”</p>
“不咋，我家的救命恩人，被人欺负了，我过去看看，是谁脸这么大。”</p>
“去哪？”</p>
“东北，老林子。”</p>
“呃，你不会要插手那边的内战吧？”</p>
“你有意见？”狐奶奶扭头看了一眼鹰钩鼻。</p>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能吃俩新鲜的不？”</p>
“伱说呢？”</p>
“真没意思……”鹰钩鼻老头一下子没了劲头，靠在靠背上。</p>
“你都化形了，就不能把你那个鼻子给弄正常点？谁家正常人鼻子长这样？”</p>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最帅的就是这个鼻子。”鹰钩鼻老头立刻驳斥。</p>
但是一扭头，看到狐奶奶神色不太对，连忙补了句。</p>
“这是那什么……哦，审美差异，你欣赏不来，但是我们都觉得好。”</p>
狐奶奶瞪了鹰钩鼻老头一眼，没再说什么。</p>
她的确理解不了这点，也欣赏不来。</p>
不过，这次好歹是请人来帮忙的，想了想，道。</p>
“要是发现了什么需要清除的家伙，且有战斗，你在战斗之中，一不小心，把某个在你食谱上的家伙的胳膊腿给吞了，那应该也没人会说什么。”</p>
一听这话，鹰钩鼻老头立刻来了精神。</p>
“好好好，最近野猪肉吃多了，正好想换换胃口。”</p>
“记住了，不准吃人。”</p>
“我从不吃人，吃人会智商低。”</p>
“嗯？”狐奶奶一怔，这又是什么新奇的说法？</p>
“你没看我转发到朋友圈的文章吗？”</p>
“我从来不看朋友圈。”狐奶奶不动声色，给予了回答。</p>
“我最近才看了一篇专家的文章，说食物链末端的生物，会富集到整个食物链里污染，重金属，农药，添加剂，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是一二三类致癌物。</p>
会致癌都是小事，很多时候还会影响智商。</p>
我本来也没在意，但是后面说，人也是食物链末端的生物。</p>
我一琢磨，嘶，难怪以前那些吃人的家伙，都智商低。</p>
幸好我不吃人，我有现在的灵智，我容易吗我。”</p>
“……”狐奶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p>
“咋地？我说的难道不对？”</p>
“你说得对……”</p>
狐奶奶不想跟老金雕争论，虽然过程有点问题，但结果勉强算是对了。</p>
这年头还吃人的妖怪，的确可以说是脑子不好。</p>
她找来了老金雕，就是做好了干架的准备。</p>
因为东北那两派里，绝大部分都在老金雕的食谱上……</p>
这种天生的压制，无论是讲哪种理，都挺好用。</p>
……</p>
地下建筑里，倒三角眼还被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他想要做的很多事情，也都没有了关键施法材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