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慌忙道:“回陛下,张太尉早就到了,看陛下正忙于批阅奏章,就没敢来打扰,奴婢万死。”
“噢,这样啊,算了,你下去吧,传子房进来。”扶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是,陛下。”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走了出去。
不多会,张良阔步而进,一躬拜倒:“陛下,臣张良见驾。”
扶苏看了看张良:已是人入中年,虽然风彩依旧,但两鬃已然微白,温声道:“子房,不要多礼,一旁坐下吧。”
“是,陛下。”张良便在一旁坐垫上坐了下来。
“子房,现在匈奴虽灭,但朕依然睡不安寝,你知道为什么吗?”扶苏忽然道。更新速度一流,超快
张房愣了愣,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可是担心西面的月氏人!?”
“子房知我心也!”扶苏忽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大步踱到身后巨大地地图旁。一指关中道:“子房,你看,关中富庶,民风强悍,是我秦国称霸天下根本中地根本。
以前,东有六国,北有匈奴。都对我大秦虎视眈眈。但先皇、朕和诸卿经多年努力,终于横扫中原。翦灭匈奴,消除了东方和北方的大患。
不过,这时西方的月氏人却渐渐强大起来,虽暂时对我大秦友好,日后却难免生隙。而月氏雄踞河西走廊,随着两国商路的开通,其最近处离咸阳不过千里。铁骑数日可至,实是又一心腹大祸啊!”
“陛下是想?”张良皱了皱眉头。
“剿灭它!”扶苏猛然大手一张,霸气无比地一把狠狠拍在河西走廊的位置。
其实,扶苏早就透露过谋算月氏地意图,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赤luo裸的,张良沉默了片刻道:“陛下,月氏现在得到了匈奴右部地一半草原和部分人口,实力又有膨张。臣估计,其控弦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万之间。而我大秦,经和匈奴连番激战,所余骑兵亦不过二十五万之数,而且分守地域广大,能用之兵不过十到十五万骑。恐怕力有不逮啊。”
“朕知道,”扶苏点了点头:“所以,朕并不是打算现在就和月氏决战,而是现在就开始准备,等着时机一成熟,就将这熟透的果子一把摘下。”
“陛下英明。”张良松了口气,扶苏并没有因为击灭了大敌匈奴就头脑发热,又道:“不过,依臣对陛下地了解,征服月氏恐怕不是陛下的终点吧?”
“不错。”扶苏严肃地道:“要想关中安定。必先征服河西走廊,而要想河西走廊安定。那么……”
扶苏的目光突然投向了辽阔的西域,那里雄立着三十六个大大小小的国度,缓缓地道:“必要征服西域!”
张良倒吸了口冷气,有些犹豫道:“陛下,我大秦虽然国势日隆,但要征服如此庞大的地域,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地事啊。”
“朕知道。”扶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张良,笑道:“但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河西下次廊和西域都必须拿下来,这是事关国运地大局,是我大秦以后永不改变的战略布署。
但是,朕想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大秦目前国力虽然不是顶峰,但人才之济济却是数百年之不遇。错过了这个时机,后世子孙想再拿下河西走廊和西域就得付出比现在大得多地代价。
子房,你明白吗?就算为此背上穷兵黩武的罪名,朕也在所不惜。”
张良悚然:始皇,千年不出的一代雄主。而扶苏之雄图野心,更胜其父。幸好,扶苏比始皇理智得多,也纳谏得多。
“陛下拳拳赤子之心,必照光耀百代。”张良也忍不住称赞了几句:“那么,为了先征服月氏,陛下打算要臣如何准备?”
“两点,”扶苏显然已经是胸有成竹:“一、派兵彻底征服河湟地区的羌人和西戎诸部,这始终是我大秦西南一块不稳定的毒瘤,朕不想日后在对河西走廊用兵时有任何掣肘。而且,也可以顺势取得一块西出河西和西域的前哨。
二、派兵前出阴山和陇西,在月氏边境设立大量哨所。一则熟悉地形,二则可以秘密协助细作打探月氏情报,三吗,顺带剿灭一些流匪、保护商路。
其它无非是训练新兵,积聚战马、粮草等等。子房应该很有经验,就不用朕多说了吧。”
张良明白了,点了点头道:“臣知道了,陛下放心,即日便会有详细规划出来,呈给陛下御览。”
“好,子房,那就去准备吧,朕忙了一天,也累了。”扶苏摆了摆手。
“那臣告退。”张房起身一拜,悄悄退去。
到了外面,张房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苍茫地天际,叹息道:“在陛下这样的雄主麾下,日子不好过啊,看来是要殚精竭虑一辈子了。”
想想以前向往的那种笑傲山林、闲云野鹤般的潇洒生活,张良忍不住有些失落起来。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陈汤也没有想到,扶苏的一番雄心勃勃地规划,便将他就势推上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