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被打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用手捂住脸。“你们一家都是疯子!疯子!”她对他们喊过去。
男人上来踹她,他很高,一脚就蹬到了腰“好痛!”她大叫着倒退几步差点摔倒,但头发又被女人死死拽住了。
“放手啊!”
韦秋星只能去抓脸,女人之间斗殴都是这样的,韦秋星为此特别训练过,她记得还可以抓头发,踢裆部。除了这三招,其他就没有了。她只花了小半天就学会了,想不到今天还能用上。
不过那女人显然也会,她很熟练地躲过一招抓头发,一脚就蹬向自己腹部,她只来得及弯下腰,奇怪不是踢裆吗哦,错了,那是对付男人的。
“哎呦!”
她惨叫一声,确实很痛。
她索性乱打起来。
在三人纷乱扭打之际,拳结乾坤,她暗暗让拇指指甲对着中指第一个指关节,这是一个让自己清明的小手结,而它向着女人头上打了过去
果然,眼前的纷乱如落地玻璃般破碎。
没人看出她掐了自己中指,既然是斗殴,哪里都会撞到的,何况我是吴溪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握拳,一切都只能是巧合。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幻觉的手段确实厉害,难怪圣心会那么多特工死在这一关。
她又腾身坐起,舒了口气擦擦汗渍,这是噩梦醒来的正常反应。
接下去她还上了趟洗手间,嗯,指针已过四点,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对手有点棘手,不过自己还扛得住。
上床继续睡,那人应该还在自己灵台边缘潜伏。
很快她又要睡着了,睡意慢慢袭来,如果真睡了会很香,很放松。
突然,她觉得哪里不对,是的,钟声是两点敲响的,这口钟特意被设定成两个小时响一次。
但刚才的四点为何没有钟声
好厉害,竟还是幻境的持续,或是,在它的边缘徘徊
韦秋星让自己维持着半清醒的睡桩态,看它玩下去。
“噹”,终于到四点了韦秋星透过微开的眼帘,想看看时针指向几点,惊觉一张侧脸,此刻正转过来!
她强抑住心脏狂跳和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残酷特训养成的素养在关键时刻救了她。身体没发生一丝抖动,一切依然,静如深眠。
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很自然地调整了下睡姿。
趴在床头的人怎么会在悄无声息的时候进屋的或者他早就藏匿于床下还是从某个通道进来连拟蝇人都被她觉察,难道此人功力比拟蝇人高得多或者依然是幻境
能迷惑住自己的肯定是一个灵力等级相当高的家伙,而她不能释放灵能将自己清明,这样很可能会被发现,她只能耐心地在他游戏世界里玩下去。
时钟敲响六点,再次翻身回去,同时透过微启的眼帘,床边人已消失。
时针确已指向六点,门缝投进一线暖意,初晨阳光。
终于,快亮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在灵台潜藏的战灵也已在不久前退了出去。七点半左右她就该起床了。作为被恶梦搅扰一夜的人,自然睡意朦胧,懒散倦怠的,她打了长长的哈欠,真的是有些疲倦。
梳洗完毕,早上八点的钟声随之敲响,拉开门一刻却见车骏等在一侧。韦秋星一惊“车督长早啊,请问有事吗”
车骏的神情似笑非笑,怎么又变得诡异韦秋星刚想再问,鼻间突然一股淡香透入,旋即陷入全身疲软,神志不清。
待她悠悠醒转,竟不知此为何处,四周都被黑暗包裹住,良久才发现两边是隐隐绰绰奇形怪异的暗影叠加其间。
她想爬起,惊觉四肢都已被牢牢绑住,瞬间惊骇后身体终于能感觉到从肌肤传来的冰凉寒意,冷,铁床甚至还能感觉到,有什么未擦净的污垢在皮肤上的黏湿游离,她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血渍!
尸床!
还有开始缭绕在鼻腔的血腥味是的,没错,就是血腥。这里的空气混合着尸臭和血腥以及尿骚味的古怪组合。血液开始在脉管中窜涌,吴溪音放任本能的应激反应,肾上腺素在快速释放着。
她知道在哪里,这就是黑铁卫那个臭名昭著的外讯室!多少同士死于此地。
是暴露了吗不,不,不会!她想不出哪里有破绽。
是对我拷问吗但为什么他们只拷问我一个或者,我已不是第一个难道每个人都会被抓到这里拷问但这样做,他们公司不也暴露了吗
难道最后都会被灭口同时同地杀掉几十个上元当地人,这太不可思议了,失踪这么多人肯定要引起地球人的轰动。
如此,意义又何在
仅仅是为了引鱼上钩,冒着在地球暴露黑铁卫的风险陈子无疯了吗
如果黑铁胆敢自我暴露于地球世界,必然遭到天启联合监察会和整个天启文明的无情打击,天启文明的存在需要对地球人保密是第一铁律!任何人违反都必将处死,任何组织将遭到摧毁。
“咚,咚,咚”
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顶上的灯光也慢慢亮起,这是一个钢制的天花板,光线虽然昏黄,反射光依然刺眼。她闭眼适应后,装作很呆滞茫然的状态晃了晃头,借此迅速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顶上是几排照明灯,只有一排点亮,旁边是一些监控器,喷雾,还有各种奇怪探头。她发现自己确实被捆绑钢床之上。
这就是著名的尸床,而旁边不远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隐于黑暗。
远处的阴暗处是一排闪着金属亮光的奇怪椅子,那是尖叫椅,据说任何人坐上去,最后下来都不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完全隐匿在最远黑域之中的几排长架子上,有很多器械在折射着微弱的金属蓝光,是黑铁的千种刑讯器具无疑,它们会保证来这里的人都会倾空衷肠,横躺出去。
不及恐惧的她依然头脑昏沉,手脚麻木,动弹不得。
“啊,救命!”
似乎是刚从极度惊骇中醒转,她喊出了第一声救命,又将身体乱扭,手脚被死死捆绑的皮带勒得生疼。
“救救我!”
“救,”
忽然,一张阴影里的人脸黑影出现在斜下方,形似鬼魅。
韦秋星半截声音卡在喉头,复而闭眼,将自己的头尽力扭转闪避,“啊!你是谁”好像这就能躲避对方下一步动作,是车骏不,他不是!刚才阴晦光线下的那张脸是如此狰狞。
“不要杀我!”
韦秋星放任来自本能的颤抖,鼻腔灌入的更多血腥味让恐惧和羞辱在心底次第泛起。
“不,不要伤害我!”她艰难地请求。
“看着我!”
那个人是用一个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并将她的脸扳转回正。
韦秋星只得再次把眼睁开,他稍往后移动,光从他头顶泄下,所有脸上轮廓的下部分又都沉于黑色,只有眼白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眼瞳如午夜的凶灵。
“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要!”韦秋星泪流满面,她是暴雨下的一只柔弱孤雀,凄楚可怜。
“那么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似孤坟里发出的声音,像一把锯扯着神经的钝刀,“否则,呵呵!嘿嘿!”
韦秋星放声大哭,“大,大,大哥,我,我真的好害怕,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她又梦醒般屏住哭泣,赶紧闭眼。
“我什么都没看到!”她重复一遍,牙关在打战。
“你们这个组织的人都这么犟么”
话音未落,韦秋星感觉几滴浓稠液体滴落在自己脸颊,滑行。
“啊啊啊!”
她一边惊叫边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脸,企图甩开那些恶心的脏东西,旁边传来她自己的回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这是一间隔音良好的房间,韦秋星正用不同的惊叫判断着房的大小,迅速估算出这里大概有几百平方左右。
她没睁眼,任由泪水自眼角滑出,鼻腔传来一股更浓烈的血腥,“不睁眼,就把它塞你嘴里!”
一个阴冷潮湿的柔软东西在触碰自己嘴唇,韦秋星将眼睛微睁,透过朦胧泪雾,看到一块滴着暗红液体的毛巾。
男人甩掉毛巾,又从韦秋星身体一侧绕到她头部,他狞笑着,“呵呵!说吧,下一次就不是这小把戏了!”
这张颠倒着的脸凑上来,那对暴眼也倒错着迅速移近,她又一次紧闭双眼,混合酸腐和酒液的热臭气让人恶心。
静默了几秒,韦秋星下巴一紧。
他狠狠捏住这张精致的脸,“不许闭眼!再说一次!否则你的痛苦会提前到来!”
韦秋星不得不看那双凶厉的眼睛,里面满盈邪火,渴欲着吞噬,“说吧,我耐心很差,他们能补偿你的根本不够你今晚丢下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