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露出那样的表情？”</p>
他又前进一步。</p>
不料那些人纷纷后退，有人让伊凡德看看现在的自己，他看了，自己变成了满身黏腻的古怪事物，背后长了畸形的翅膀。</p>
他解释道：“你们别在意，这是很正常的，就是形状古怪了点，不过你们看，我完全没有危险……”</p>
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战友的背后出现了一群深潜者，那些深潜者眼瞳散发幽绿的光，口水滴落在地，一排排尖牙看起来无比惊悚。</p>
“小心！”</p>
伊凡德大喊一声，抬手凝聚空间，毫不犹豫地切割了那些超凡生物，结果人们竟然像是炸了锅一样，发疯般地对他发动攻击。</p>
这下，本就精神不稳的伊凡德感到了诧异，随后，他彻底怒了。</p>
“我帮你们杀了敌人，你们竟然反过来对付我……等等，似乎有些不对。</p>
伊凡德看着那些所谓的“战友”发出了诡笑，他们每个人的目眦欲裂，瞳孔中闪烁幽光，皮肤表面也逐渐出现坑坑洼洼的瘤子，很快，有东西从那瘤子底下破处。</p>
密密麻麻的鳞片伸展而出，随后就是一股难闻到令人几近昏厥的腥臭。</p>
伊凡德后退几步，里亚就站在他的身后观察着这一切，他帮不了伊凡德，这里也没人能触碰甚至看见和感知他的存在。</p>
“你们都是深潜者伪装的！”</p>
伊凡德咬牙切齿，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自己和战友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没必要会畏惧自己。</p>
但同时，他也对那些深潜者的狡诈产生了更极端的忿怒，既然这里没有同伴，也没有同伴会为他的行为而畏惧，那么他就可以完全放开身手，让这些畜生深刻体会一下上了岸的后果。</p>
下一秒，伊凡德动了。</p>
他的身形化为了一道残影，所过之处空间都会扭曲甚至被撕裂，成片成片的空间裂痕边缘冒着被点燃般的火光，许久也未能愈合。</p>
透过裂缝，里亚甚至能看到游走在其中的一下东西，但它们皆畏惧导师的威势，不敢靠近。</p>
“撕拉————”</p>
“轰！！！”</p>
最后一头深潜者被斩断，内脏与腥味颇重的血流了一地，甚至还在冒出腾腾热气。</p>
伊凡德浑身沾满了它们的血，站在原地捂着胸口缓了许久。</p>
不久后，他清醒了过来。</p>
身体也恢复了正常。</p>
但是当他再次看到身边的景象时，却慌了神。</p>
那些倒在地上的众多残骸中，没有一个是深潜者，他们都是自己的同类。</p>
人，全都是人，全都是残缺不全的死人！！！</p>
他们的表情惊诧、恐惧、憎恨皆有，伊凡德捂着脑袋，不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p>
犹格.索托斯骗了他，祂说好的会帮助人类——</p>
不，神不能以人的观点来判断，从神的角度来讲，祂的确慷慨地赋予了伊凡德力量，至于这力量是否处于人类能承受的范围，祂并不在乎。</p>
“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现在他们全都死了……全都被我杀死了……”</p>
最终，从那片海岸线凯旋而归的人只有他自己，当人们问起那些人在哪时，伊凡德说他们都不在了。</p>
人们似乎早有预料，安慰他说这不是你的错，然后在晚上给从各战区回归的人们举办晚宴。</p>
桌上有酒，伊凡德喝了很多，然后便不省人事。</p>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堆柴火间，周围面目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举着火把。</p>
“我就直说了，他就是个怪物，他和邪神做契约！是他杀了那些人！”</p>
为首的人向前一步，将火把靠近柴火。</p>
“伊凡德.查理，你认罪吗？”</p>
伊凡德低着头：“我认。”</p>
眼前的人是他的学生，能死在他的手下，也算不亏。</p>
但很快，眼前那人笑了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导师，我一直觉得您的智慧高不可攀，能力也出众得令我望尘莫及，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p>
您与邪神签订契约，获得了邪神的能力，我就在想，会不会我们也可以拥有这份力量，然后做一些平时办不到的事呢？</p>
比如，吃了您的肉，我们能不能也拥有一些超凡能力……”</p>
伊凡德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你——”</p>
“为什么您在海岸线攻击了这么久，那些所谓的战友才赶到，因为这样才能让你的精神崩溃透露本性，然后杀了他们啊，这样，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用你来满足我们的一些小小愿望。</p>
别那么生气，这可是看在你对我有教育之恩的份上我才说的。”</p>
那位学生说完最后一句话，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油直接泼在了伊凡德身上以及周边的柴堆上，下一秒，无数个火把被扔了上去。</p>
滔天的烈火燃起，无数人围着他开始了狂欢，一群壮汉把这当成了什么仪式，往身上倒了一桶凉水，就直接拿着刀冲进去取伊凡德身上的肉，胜利者会以取到肉为荣，然后直接将那东西大口吞下，感叹这简直是人间美味。</p>
尽管谁都清楚那味道可能并不如何。</p>
当那些真正在乎伊凡德的秩序组织成员前来时，已经来不及了。</p>
他们看到了成群的人流着涎水红着眼自相残杀，而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伊凡德就站在他们中间，白色羽毛仿佛枯木逢春般破开烧焦的外皮，从血色的肌肉中钻出。</p>
而此时，这座镇子，已经成了“鬼镇”。</p>
从那之后，人类的首要目标从讨伐海域生物变为了讨伐伊凡德，里亚看着随着时间飞速流逝，神秘物品的应用也越来越广泛，而“秩序”的规模也越发宏大和完善。</p>
最终，他们是在禁忌海追杀到了导师，成群的船只对准目标巨物发射炮弹，而巨物完全没有反抗的迹象。</p>
最终，它掉落入海，被捕鲸网笼罩，海域的颜色完全被染为猩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