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语气很快，很显然他被那群挑三拣四的人折腾得不清，里亚让他放平心态，有什么不满等事情结束后去向世界蛇交待，向祂索取补偿。</p>
世界蛇总不能更穷了吧。</p>
说完这些，里亚带着史瓦尔离开了旅店，它现在虽然看上去很像是一个小女孩，但自身还是不具备任何性别，仅仅拟态了一定的外观。</p>
如果现在把这个孩子切开，还是能看到其中的结构是一团触手。</p>
之前它也曾变化过赫菲斯格图的模样，里亚借助它来传递声音，这样就能将一个角色模仿得惟妙惟肖。</p>
如果里亚愿意，也可以通过传音改变声色来模仿各种年龄段的各种声音，包括女声，但是他并不愿意。</p>
出门后，史瓦尔感受着可以随心所欲行走在大街上的感觉，左顾右盼，好像看什么都很新奇。</p>
很快，里亚在中途遇见了一个书报亭，里面贩卖今天的新闻日报，以及他喜爱的作者们发布的最新作品集。</p>
书报亭的老板是一个头戴绿色针织帽，穿着格子衬衫和蓝色背带裤的男人，有着一头染过的金发和浓密的小胡子，脸色看起来红得像受冻过一般。</p>
他很喜欢书，见到里亚驻留在书报亭这里，料定他也是一个热爱书籍的人，于是就开始向里亚推荐最新的恐怖悬疑小说，很快，双方就书籍的内容聊得火热。</p>
在没有现代电子科技可供选择的恩得勒斯，阅读无疑就成为了最好的解闷方式，里亚在这些日子的阅读量几乎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p>
对老板抛出的话题，他都可以完美接过，对答如流。</p>
小史瓦尔坐在一边，感觉自己被冷落了。</p>
或许这是所有孩子都会有的经历，陪着父母逛街，结果父母中途遇到了他们喜欢的事，就把孩子撂在一旁不管。</p>
那些书史瓦尔看过了，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简直像看外星文字一样。</p>
事实上对它而言，这些东西也确实称得上外星文。</p>
史瓦尔有点难过。</p>
很快，店老板发现了不对劲，他指着里亚身后的长椅：“先生，那是你的妹妹吗？”</p>
里亚下意识道：“啊，是的。”</p>
他这个年龄，不到恩得勒斯的法定结婚年龄，不应该有孩子，所以说是妹妹也是正常的。</p>
但当他转过身，看到长椅上的事物时却愣住了，那赫然是一个……长毛的椰子。</p>
店老板：“奇怪，刚刚还看见这里有个人，难道是我看书眼花了？”</p>
“说真的，我还以为您在说我长得很像椰子。”</p>
“哈哈哈，你真幽默，就像刚刚我们讨论的书籍里面的主角一样，但是最新的结局你还没看吧，他死了，凶手是他的亲兄弟。”</p>
里亚：“……”</p>
他讨厌剧透的人。</p>
片刻间，里亚把刚刚讨论过的书除了被剧透的那本都买了下来，装入了袋中。</p>
随后，他拎起长椅上的椰子也塞入袋子里，绕路走到书报亭后方，看向那里的路灯，拍了拍它的坚硬外壳。</p>
“好了，别生气，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你和椰子，当然，路灯也是。</p>
我买了点新的书，回去继续给你讲勇者和恶龙的故事，这次是全新版本的，你没听过的全新版本。”</p>
新版本的书籍中，巨龙抓走了勇者，国王命公主把勇者救回，但勇者已经爱上了公主，公主其实爱的是巨龙，巨龙它不爱公主只爱国王，国王其实一直深爱着勇者，但谁都不清楚这件事……</p>
最终，这四者团聚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p>
里亚觉得写出这剧情的人也是个奇才，但史瓦尔就喜欢看巨龙题材的故事，而且很喜欢这个作者之前写的书。</p>
它看不太懂文字，但是喜欢听书，也就是听里亚给它念。</p>
每次里亚念这些剧情时，都有恨不得把原著作者拖出来揍一顿的冲动。</p>
在里亚的劝导下，那路灯终于趁着无人注意时变成一团雾气，然后再次在里亚手中化为一个新的椰子。</p>
看起来它铁了心要和椰子杠上。</p>
从现在起，它希望自己的性别是一个椰子。</p>
里亚庆幸它没有选择变成榴莲，于是接下来，他将买来的东西包括第一个椰子放入触手中，现在只剩下一个椰子。</p>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着一个椰子去逛街。</p>
可能是小史瓦尔发现自己变成小孩会被忽略，大人逛街都喜欢忽略小孩，更有甚者将小孩当拎包工具孩，但是变成椰子不会。</p>
它看到了路上有人抱着椰子，它也要这样。</p>
于是在一群绅士淑女在街道上昂首阔步时，身为贸易之主、瘟疫骑士、无面之神、神格意识的里亚则抱着椰子在街道上对着椰子自言自语，让很多注意到这一点的人都面色突变，避而远之。</p>
甚至，他还会时不时跑到偏僻的小巷角落亦或者垃圾桶旁捡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废品。</p>
等他觉得累的时候，他蹲到闹市区的街口，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不锈钢盆，找了块纸板。</p>
纸板上写着：“光耀旭日曾说，虔诚的信仰者怜悯贫穷之人，你的慈悲会让你得到最高救赎。”</p>
于是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都会听见那名抱着椰子的青年开口：“赞美太阳。”</p>
这下，谁都不得不向他的盆中放上一些钱财，不然就是对光耀旭日的不敬。</p>
里亚看着盆中多起来的钱，感慨还是乞讨来钱快，当然，这样也容易得罪人。</p>
所谓的乞丐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每条街的乞讨都形成了自己的固定产业链，乞丐们有着自己的地盘和很强的领地意识。</p>
里亚的穿着完全就不像是穷人，在别的乞丐眼中，这个人是在挑衅他们。</p>
他连装都不装一下就来和他们抢生意，一些本土乞丐根本坐不住，直接拿着自己的饭碗气势汹汹走向里亚。</p>
他们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了他面前的事物：“你很嚣张，年轻人，嚣张可不是什么好事。”</p>
“怎么了吗？”里亚抱着椰子抬头，表情写满了无辜和单纯。</p>
“还装？我们再乞讨也只拿一个碗，穿着一身破布求同情，你不仅不尊重我们的穿着就算了，你还敢在这里拿大型不锈钢洗脸盆乞讨！？”</p>
“你怎么不放个浴缸？”</p>
闻言，里亚陷入沉思：“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浴缸会不会太招摇。”</p>
这个盆还是里亚用攒的废品换的，不得不说质量还不错，到现在也没有生锈，应该是不锈钢无疑。</p>
里亚又看向他们，指着自己附近的纸牌：“你们不信仰太阳吗？”</p>
“这跟信仰又有什么关系？”</p>
“太阳会庇护贫穷之人，太阳的子民会礼待贫穷之人，这都是圣经上的内容，我在这里乞讨是我的工作之一，大家各取所需，你们不要耽误我做生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