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与温子菡见状,冲过来将她的双手按着。江未希拼命反抗,但全身无力,很快被两人压制得不能动弹。阿朵说:“未希,你中了‘羊毛疔’蛊术,不要慌,婶婶会帮你解除的。”说罢她又让温子菡向店主求借床铺,将江未希抬上了床。阿朵取出一瓶药水,上面写着“五味消毒饮”,喂江未希喝下,转身问店主:“你家有没有雄黄和烧酒,能不能借我一些。”开店之人都会备些这类东西,店主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他急忙取出家中全部的雄黄和一碗烧酒来。阿朵将烧酒煮热,用青布包裹好雄黄末醮上热烧酒,又命温子菡褪去江未希的衣服。阿朵用青布在江未希左胸口不停擦抹,三分钟后,她翻过江未希的身子,又擦她的后背,如此反复三次后,她再将江未希全身擦拭了一遍。在雄黄与烧酒的刺激下,江未希全身发烫变红,剧烈咳嗽起来。过了大约半小时,江未希脸上的羊毛全部脱落下来,但她的咳嗽却更加厉害,看起来十分痛苦。她翻下木床,趴在地上拼命呕吐,吐出来的竟是把把和着胃酸的羊毛,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下午5点多钟,江未希才停止呕吐,经过这样一折腾,她已是极度虚弱,沉沉睡去。
阿朵将羊毛收拢,找了个地方挖坑埋下,又叫了晚饭,与温子菡在室外慢慢食用。店主走过来说:“你们不会是要去黑风苗寨吧?”
温子菡点点头。
“本店是外界与黑风苗寨的界点,再往前走就到了他们的境内了,沿途有许多暗蛊,我劝大家赶紧返回吧。”店主好心地说,“黑风苗寨里有个巫师,每当有客人来时,他都会提前预知,明白来人是好意还是坏意,要是坏意的,就会让人过来阻拦。我看你们,就是他们要阻拦的人哪!”
温子菡觉得真是神奇,世上难道真有预言家么。阿朵以前给黑风苗寨送草鬼时,来过此地,每次都是在这里交货,从没有真正进去过苗寨,店主所说的这些事她也早已听过。她说:“多谢老板提醒啊,我们准备夜晚进寨去,药蛊晚上施展很受限制,而且我们也不容易被发现,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
店主苦笑,不再言语。
晚上十点半,江未希终于醒来,她略微用了点餐,就说:“我们进寨吧!”这个女人真是强悍,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吓倒。
三人整理好装束,往店外茫茫夜色中走去。今晚是毛毛月,月亮被一圈黄晕笼罩,月光黯淡。这是湘西人认为野鬼出没的好时机,各家各户不到万不得已,都会闭户不出,免得撞上邪妖。道路很黑,三人为免被发现,不敢打开电筒,也不敢高声说话。
夜深了,晚风有些清凉,正是人体感觉最舒服的时候。三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去,突然,路旁传来说话声,“你们要去黑风苗寨么?”是个背对着大家的女人说的,声音轻细缓慢,一字一顿,听起来似乎有些悲凉之感。在这宁静的夜,道路并不宽敞,但路边何时多了个人,大家竟然都没有发现。
江未希条件反射式的拔出短刀来,喝问:“谁!”
“我要回苗寨,却不认识路,你们能不能带我一程?”她说。这时,她才慢慢转过身来。她穿一身艳丽苗服,这种装束一般是苗人在节庆日子才会穿的,脸蛋上涂抹了一层腮红,显得娇艳如花。但在这深夜,她孤身一人,不急不躁地站在此处,总让人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