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国杰的骑兵便出现在黄福对面,大约只有三百骑,但是一色黄膘马,人人头戴铁盔,身披重铠,人手一支长枪,背后背着一面大盾,马上还挎着弓箭,刀斧等兵器,显然是一支精锐。
由于地形狭窄崎岖,骑兵无法展开成通常的横阵,只能有多宽就摆多宽的阵型,而且离黄福军比通常的对阵距离近许多。黄福军也严阵以待。
过了片刻,双方不约而同地开始加速,也来不及互相射箭,转眼间,两支骑兵就杀到一起。
因为没有足够的速度,双方不像通常骑兵在平原上对战那样纵横驰骋,互相对冲而过,反而如两支步兵一般打成了一条战线,互相都想把对方向后推挤。真正能和对方拼上的只有前两排的士兵。刘国杰前几排的骑兵把背后的大盾拿在手里,后面的士兵根本连盾也没摘下来。
黄福身先士卒,手舞长剑,奋力砍杀,手下在他的鼓舞下也个个争先,越斗越勇。反倒是刘国杰骑兵,似乎因为兵力较少,士气不振,很快便顶不住了,开始后退。
黄福一见高声叫道:“敌人不行了,弟兄们加把劲,杀呀!”
他的手下也高呼着朝敌人猛攻。这时,敌人后方的骑兵突然开始朝黄福军射箭。黄福军纷纷举盾遮挡,并稍稍后撤。敌人乘此机会一起拨转马头,向后逃去。
等黄福军回过神来,敌人已经跑远了。“追上去!不要让敌人跑了!”黄福大喊一声,便率领手下开始追击。敌军骑兵乱哄哄地沿着山道急速后撤,黄福军在后面猛追。不多时,敌军骑兵转过一处弯道不见了。黄福带着手下也冲过了弯道。
只见前面地上密密麻麻到处是敌人丢弃的盾牌,长枪,还有旗帜。再远处,敌骑兵还在朝后逃。
黄福大喜:“敌人士气已丧,快追上去杀呀!”
手下一股劲地向前冲去。战马来到元军丢弃兵器和旗帜的地方,直接踏着盾牌和长枪而过。
突然间,战马发疯般惊叫起来,纷纷扬起马蹄,有的踉跄几步,轰然而倒,上面的骑手倒在盾牌上,也是一片鬼哭狼嚎。黄福军刹那间一片混乱。
“刀!盾牌上有刀!”有人举起鲜血淋漓的手狂喊。
原来,敌人后队骑兵的盾牌上装满了刀尖向外的短刃。为了不让黄福军提前发现,才一直背在身上。后撤时故意将这些盾牌丢到道路上,黄福军不明就里,直接踩了上去。
正当他们一片大乱时,旁边小树林里呐喊着杀出一支敌骑,原来在前方逃跑的敌人也一起拨转马头,对黄福军一通猛射,然后拔出刀斧等兵器杀回来。黄福军惊慌失措,四散而逃,不是被当场杀死,就是被赶到旁边溪流中射杀,到处血流满地,场面惨不忍睹。
黄福十分走运。他的马没有踩到盾牌。他一看周围的马纷纷倒下,就知道中计,想也不想便调转马头,夺路而逃。就是这样,他的左肩也中了一箭。幸好他的马快,才逃出生天。
黄福和刘国杰的骑兵一交上手时,梨花便又想向前冲,可是地形狭窄,双方挤成一团,她也毫无办法。等到黄福率军开始追击敌人,她才和高理,张子铨一起跟了上去。
三人还没过弯道,就见到前面的骑兵又惊慌失措地向后逃。三人知道黄福中计,连忙赶上去接应。转眼间,就看到黄福捂着肩膀趴在马背上,没命似地朝这边跑来,身后一小队敌骑紧追不舍。
三人拍马冲向敌骑。敌人正在欢快地追击,突遭迎头痛击,顿时乱成一团,纷纷调头逃跑。
就这样,三人护着黄福,与一些残兵跌跌撞撞地逃回水合镇。镇中只有二百步卒,见黄福帅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也是人人惊慌。黄福见这两百人根本守不住镇子,一边派人飞马向南边报信,一边带着这二百人出了水合镇,守住从建阳方向来的山道口。
不多时,得胜的数百敌骑兵全体杀到。他们面对山道口列成横队,取出弓箭,见人就射。黄福的这二百步卒本就不是精兵,在对方又远又准的攻击下很快支持不住。敌军见状,一拥而上,杀散黄福军,夺了山口。
张子铨见敌人太多,黄福又受了伤,只得护着他沿着山道向西撤退。半路上他们遇到了第一批从建阳全速赶来的部队。黄福不顾伤痛,立即带着他们返身朝东边的山口杀去。
回到山口附近,敌人的精锐骑兵仍然守在那里。黄福命令立即展开进攻。
山道狭窄崎岖,纵然黄福现在人多势众,也只能沿着山道鱼贯向前。敌军已下马占据周围几处高地,当黄福的人马靠近时便居高临下,从几个方向射击。黄福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被射倒,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后撤。黄福见状,又命令部队离开山道,慢慢地向上爬。
这样一来,花了许多时间,但最后他们凭借着人数优势,逐渐靠近了敌人据守的阵地。张子铨带头向上猛冲。敌人虽然精锐,但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他带着人拿下了一个阵地。但梨花和高理领人攻击另一处阵地却不顺利。张子铨又过来帮忙,这回阵地总算拿下了。
当他们率军开始进攻敌人最后的阵地时,远处传来一声炮响,接着山坡上出现了黑压压的敌兵,向他们冲来。
“敌人的援兵来了!”
原来,刘国杰除了派精锐骑兵奔袭水合镇时,也集中数千锐卒,从浦城出发,一路急行军,终于在水合镇山口就要丢失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