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洛嘉抓住他的领结,这打断了十一的话,那张象牙雕琢的脸被拉近了,如果那双浅色的眼睛里有任何惊讶或者意味着谎言的闪烁,洛嘉都能把它看得一清二楚。</p>
然而,那里并没有这些因素,这让洛嘉失望。</p>
“把这一切留给帝皇去听,十一号,”洛嘉打断了他,“光明会的存在独立于帝国政体之外,你的组织有威胁帝国稳定的潜质,必须接受严格审查。”</p>
“我的组织?那不是我的组织,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需要审查的。”</p>
十一说,抬着头整理了一下他的袖口,调整衬衣边缘露出外套的宽度。</p>
“首先,你是巫术的使用者,”洛嘉冷笑,“若非基因原体,你已上了火刑台或绞架。”</p>
“你们的皇帝不是天下最大的巫术使用者吗?”十一几乎是故意地刺痛了洛嘉,并为他话语的成效而满意地微笑,洛嘉·奥瑞利安难以想象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能如此令人厌恶。</p>
他情不自禁地大声呵斥:“住口!你竟敢妄言玷污人类之主的神圣光辉?你可知,神迹与巫术之间有天壤之别,祷告与咒语昭示虔诚与堕落的分界!你的言辞是对至高无上的帝皇的亵渎,是对信仰的背叛,是对人类荣光的践踏。如此大逆不道之行径,绝不可姑息!你若再敢继续玷污帝皇的尊严,我必将……”</p>
“抱歉。”十一果断地说,“但随你怎么说吧。我真心劝告你,洛嘉,少制造一些毁灭,这对帝国也不是坏事:有利于它的名声,也能推迟暴君星——梦魇太阳的降临。”</p>
洛嘉听见了风暴鹰在云层中穿梭的轰响,他狂躁的心变得安定。</p>
“此外,你放弃大远征,辜负你降生时的职责,并因此获罪。你必须接受审判,这一点你无可推脱。”</p>
“我讨厌这个词,”十一陡然用不可容忍的眼神盯住了洛嘉,声音提高,“降生时的职责?你以为那是什么?你在我面前谈论它?”</p>
“我们降生时的职责,就是侍奉人类之主,万物的父神,为他的理想侍奉自己的一切,”洛嘉沉声宣告,带着一种审判的快意。</p>
战机盘旋于高空,灰烬之环亦整装待发。怀言者军团的力量已经补足,无论是出于自大的傲慢,还是其他因素,十一都停留得太久,以至于这一切有充足的时间发生。这胡乱辩解,污蔑帝皇的疯子!</p>
“那么……我要在哪儿受审判呢?”十一似乎放弃了所有的辩解,他的表情变得空白,平板地念着他接下来的词,“我真后悔今天来这里。我要去泰拉吗?前去你们的王座世界,面见人类之主吗?”</p>
这给洛嘉提了一个醒,即使乌兰诺捷报频传,一场天龙星区的大胜刚刚得到传扬,但与兽人帝国的战役仍未抵达尾声。</p>
一则星语通讯将抵达帝皇幻梦号,但一名基因原体的存在本身就是危险的预兆,如果他需要被收押,地点不能在乌兰诺。</p>
“泰拉影牢将是你的归宿,十一。”洛嘉冷漠地说。</p>
他从未设想过要在第一次与兄弟见面时,就要将对方束缚在镣铐之中,但如果有一个人需要完成这一切,他绝不会推脱命运的安排——他坚信命运也是帝皇的安排。</p>
在他出拳之前,十一随意地举起了他空荡荡的双手。</p>
“好。”他说,“正巧我一直想见帝皇。”</p>
“那你该在百年之前选择归顺。”</p>
“你说得对,十七。”十一应付着洛嘉的低语,近距离观察洛嘉冷酷的双眼,缓慢地放下左手,挡下洛嘉抓住他领结的手,“最后一次建议。你感受过它的力量,不要让它降临。”</p>
“它和帝皇有何关联?”洛嘉问,心跳加快。</p>
“你太虔诚了,不会相信。”十一避开他的注视,抬头望向空中盘旋的十余架战机,与地狱直击飞弹的炮塔对视。</p>
“但以理,”洛嘉向后退了一步,“由你押送十一号回泰拉影牢,我将前往乌兰诺战场。”</p>
但以理为能够接到这个任务而感到惊讶,“是,奥瑞利安。”</p>
十一卷了下嘴唇,“那就这样吧,十七。”</p>
洛嘉监视着十一登上运输机,一切进展顺利。</p>
在但以理将要跟上时,他拦住了对方。</p>
“我回泰拉,”怀真言者说,“你去乌兰诺向人类之主送信,即使十一号有背叛之嫌,以及渎职之实,这对他的力量没有削减。他行为可疑,唯有原体能监视原体,何况他是污秽的巫术使用者。”</p>
但以理悄然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向洛嘉低头:“我明白了,奥瑞利安。如果途中遭遇战争,我们需要——”</p>
“当杀则杀,”洛嘉警告,“勿听挑唆者的胡言,火与血方能洗净异教的不洁。”</p>
“是。”但以理回答。</p>
洛嘉登上第二架运输机,他踏上舷梯时,西弗斯的雨也渐渐地散了,虚弱的恒星投射出一缕蓝光。</p>
三头蛇和梦魇太阳都已经回归亚空间,他仍然能感受到二者的阴影——尤其是三头蛇,它没有远离。也许是错觉,也许是他敏锐感知带来的真相。</p>
十一拒绝回答的问题答案是什么?</p>
洛嘉思考着,回忆起他所感受到的帝皇伟力与梦魇太阳之间的相似性,心里飘过一个念头。</p>
假如帝皇与暴君星同源呢?或者,他们二者——</p>
他甩了甩头,决定再次阅读他出生时与他为伴的神圣经文,从中寻找他所需要的答案。百十年来,洛嘉每每在信仰之道上有所疑虑,都总能从经文中获取预言般的解答。</p>
——</p>
“我喜欢这个设计,”马格努斯说,用奥林匹亚的报告书填满了佩图拉博宽阔的病床侧面,“这片绿地公园。我也想把这种公园塞在普洛斯佩罗的老提兹卡城区那边,他们会喜欢这片地方……哦,晚上好,莫尔斯,你——你回来了?”</p>
“影牢监将履行他们的职责。”莫尔斯说,以实体走进佩图拉博的病房。铁之主仍未彻底苏醒,但他的痊愈只是时间问题。“你们在聊奥林匹亚的报告?”</p>
+马格努斯将文字读给我,+佩图拉博耐心地说,+效率虽低,好过将事务搁置。+</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