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演讲词了吗?”荷鲁斯问,“虽然这话听起来挺奇怪的,但如果你需要参考,我的数据板里还留了我当时的讲稿。”</p>
<div class="contentadv"> “我准备过了,谢谢。不过你把它留了四十多年?”</p>
“其实是当时的录像,我的军团从摄像机仆那儿要来的。”荷鲁斯压低声音,“别看这群小狼崽天天开我玩笑,当时他们一個个都哭得眼泪汪汪的。”</p>
圣吉列斯配合地将音量降低:“他们知道你留了档案吗?”</p>
“当然,”荷鲁斯靠得近了一些,“因为我来这儿的路上,他们几个还在欢声笑语,讨论要怎么和伱分享我的录像,介绍我的演讲稿——它包括阿斯塔特内部的情谊,帝国的使命,人类的光辉,等等不同板块。”</p>
“然后被你撞上了,荷鲁斯?”</p>
“背后议论基因之父,重罪不可轻易饶恕,应当处以……”荷鲁斯好好地想了想,“当在你接见军团时穿全套仪式甲的惩罚?”</p>
圣吉列斯短促地笑了笑,荷鲁斯敏锐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忽而笃定地说:“你在紧张。”</p>
在圣吉列斯否定之前,荷鲁斯接着说:“不,别急着否定,就让我以己度人一会儿吧。我猜你准备了演讲词,并且准备了许多份,但没有一份让你觉得满意。在巴尔,你担任着全部的职位,政治、军事、宗教的领袖,这些身份都是你。但你还没有扮演过这样一个角色。”</p>
他缓了一口气,留给天使一些思考的时间和喘息的余地,然后接着说:“你将面对你的子嗣,且不仅仅是子嗣。”</p>
“他们是一支屡屡碰壁的失败军团,尽管他们从未辜负帝皇的职责。他们在绝望的战争中流血,到头来因为他们残暴的毁灭使命,还得被军务部裁决切割,打散编制。”</p>
“他们缺枪少弹,不得不跟在其他无暇的军团后头服役,像道被驱逐的鬼影。没人愿意和不朽之九并肩作战,这令他们丧失了对帝国和对表亲的情谊,乃至对自己的喜爱,只是凭借着固有的意志和命令,像倔强的野兽,没有目的地熬过那些倒霉的苦难。”</p>
“但他们仍是你的一个摹本,是缩小后的、无数个的、遍布伤疤的圣吉列斯,与你共享着一副相近的面貌,与临近的本质,他们看着你的目光,正是你望向镜中自我的那道目光中,折射拆分而出的数万道光芒。”</p>
他停顿片刻,眨眨眼睛,补全他的总结语:“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将拥有着相似的眼神,且他们肯定比你紧张,以至于注意不到你也紧张得很。”</p>
总结语带来的落差让圣吉列斯心头陡然一轻,他笑骂一句:“这算什么安慰!”</p>
“我觉得我蛮成功的。”荷鲁斯坦言。“但你只需要相信这一点,那就是等你见到他们,答案自然会出现。王座在上,就连不善言辞的莫塔里安都在不久前顺利完成了与黄昏突袭者的见面,顺带把他们改名成死亡守卫。”</p>
“他是怎么做的?”圣吉列斯问。</p>
“我当时在向你这边赶来,并不在现场。不过我听说,他自己依靠化学知识研究出与巴巴鲁斯毒酒品质相似的酒水,然后在初见的仪式上到处分发。”</p>
“听起来和我会做的事很像。”</p>
“我觉得你不是会在酒里下毒的人,”荷鲁斯摸了摸他的头。“不论如何,帝皇告诉我,他本想让你先跟我混上三年,但你拒绝了他,说你现在就想见到你的军团——当我把消息带给他们的时候,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惊喜。”</p>
荷鲁斯稍稍一顿,继续问:“所以,之后,你会允许影月苍狼和你的军团一块儿并肩作战上三年吗?”</p>
“为什么不呢?”圣吉列斯微笑着说。“我想不到更大的荣幸了。但让我先见一见我的战士吧。”</p>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早些开始,我可不想让他们在夜晚还站在外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