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样?”</p>
佩图拉博以自己朗读的声音,盖过了康拉德的话。</p>
“在第十二节中,你的战士,帝皇冠军西吉斯蒙德不负期望,展开了一场漂亮的战斗。”</p>
“帝皇冠军?”罗格·多恩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汇。他纠结了一下,不确定西吉斯蒙德在为帝皇直接效劳后,还是不是帝国之拳的冠军。“好吧。”他说。</p>
“第十三节,莫丽安娜的诞生……”佩图拉博继续翻阅,这是一个没人认识的新名字,比欧兰涅乌斯还要陌生,“第十四节,佛(fo),被阿蒙所杀,第十五节,到你了,伏尔甘。”</p>
<div class="contentadv"> 伏尔甘叹了口气,侧目关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荷鲁斯,“我很荣幸能为帝皇效劳。”</p>
【融金坠自穹顶,落于地面,拍打叩击地面,如失能的钟表般滴答作响,记录未至之时刻,烙印此时那无穷无尽、萦绕不止的苦痛。</p>
若无制裁(Sanction)之加强,则王座烈火失控。它喷薄热量与耀目之光,如王座厅的地面上打开火山的喷口,愤怒从中涌出……</p>
创造者将行毁灭。护符静候在此。</p>
已是此刻。已是终结。已是死亡。】</p>
伏尔甘黝黑的面容微微地颤抖了一刻,慨叹道:“是我吗?”</p>
“父亲选伱做最终的毁灭者,伏尔甘。”荷鲁斯说,言语静默,“我不敢想其他人在何处,有什么任务,我们之中又有多少人还活着。”</p>
“其实今天在这儿的人里只死了两个,算上你就是三个,荷鲁斯,”康拉德无情地戳破了气氛,纯黑的眼睛凝望着荷鲁斯,“看看它们做了什么,牧狼神。”</p>
“逼迫最仁慈的人,去准备最后的毁灭。”福格瑞姆叹息道,“天啊,说真的,我这些时候在哪儿呢?”</p>
【帝皇倒下。】</p>
荷鲁斯浑身过了一个寒颤。不论做了再多的准备,他都无法应对这一刻,不管他多少次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是他的。</p>
他仍然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背叛,令他痛彻心扉的,是帝皇所受的每一份痛苦。他作为混沌的长鞭,具象的升天容器,伤及了人类帝皇。若它被帝皇轻易地处决,恐怕荷鲁斯会拍手称快。</p>
不,它伤害了帝皇,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比上次更深,而这给荷鲁斯带来了折磨性的同感之苦。</p>
【荷鲁斯·卢佩卡尔步步逼近无助的猎物。这一击不仅是第一击,亦是最后一击。他释放的至高天之力将他的父亲打跪在地,并从他的手中灼灼涌出,一道蜿蜒的黑暗闪电,从儿子袭向父亲,将人类之主钉在地面,令他在极度的痛苦中扭曲翻滚。</p>
昔日的人类之主。</p>
混沌能量源源不绝,犹如一道懒散的鞭子,电光般自首归之子右手心,毫不停歇地抽向皇帝胸甲,在他体内点燃业火,将他砸入冰冷的漆黑大地,逐个原子地把他化为乌有。</p>
众神看得津津有味。在这戏剧性至高殿堂的看台上,远古之四一面观看、一面窃笑。</p>
帝皇动弹不得。祂被缓缓灼烧至死的能量鞭钉在那里。祂拒绝尖叫或表现出痛苦。祂决不会给予荷鲁斯那种满足。但是除了扭曲和痉挛,祂别无他法。</p>
祂别无他法。】</p>
“该死的!”荷鲁斯怒吼一声,“该死的众神,它们怎能!该死的……王座啊!父亲……”</p>
他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须臾,从手掌间传来另一种悲悼的泣音。“什么叫我的满足?我怎会想要那种满足?我如何能从父亲的痛苦里获得满足!我竟是……”</p>
“我知道你不会,荷鲁斯。”圣吉列斯安抚道,虽然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得知自己确切的死法:折断羽翼,被荷鲁斯钉在尸骨教堂中。</p>
罗格·多恩盯着荷鲁斯看了两眼,知道自己的话不合时宜,默默闭上嘴。</p>
但康拉德·科兹替他用更加不合时宜的方式说出了他隐藏的台词。</p>
“怎么没有可能呢,荷鲁斯,”他窃笑着,“你向他索求父子之情,求来的却不够合你的心意,可不就只能强夺更多他给不了你的东西?在我的城邦里,我见过痛苦与欢愉……”</p>
马格努斯向科兹扔出一道强效咒语,掐掉了蝙蝠后面的话。科兹并不气恼,耸了耸肩,晃着腿坐在椅子上。</p>
【没有一丝顾虑,没有一点保留,没有一点克制,没有任何对父子关系的尊重,也没有对曾经给予并得到的爱的珍惜。洛肯的灰色双眼中闪着荷鲁斯从前便熟知的冷酷神情,那意味着他别无他求,只想杀戮。这也是洛肯多年来所有敌人在最后一刻见过的神情。瞬息一刹。</p>
荷鲁斯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这似乎比任何神明所施加的折磨都更让他难以承受。】</p>
“加维尔·洛肯,”荷鲁斯没有把手从脸上放下来,“我要拿他把阿巴顿从议会里替下来。”</p>
鲁斯评价道:“按照这个替换方式,你得再招募十万新兵,才能把你的狼群替换干净啊。”</p>
“是的。”罗伯特·基里曼说,“科索尼亚无法承受这样的征兵。”</p>
他对每颗星球所能承受的极限征兵数量十分了解,不考虑速成兵,也许只有他的奥特拉玛,与佩图拉博的奥林匹亚,能够承受短时间如此大范围的征收新兵。</p>
“你真的在认真考虑吗,罗伯特?”罗格·多恩问。</p>
“下一节中,罗格,你与康斯坦丁并肩作战,接着你们看见圣血天使。”佩图拉博看了一眼圣吉列斯,“你的子嗣沉浸在狂怒中,但战绩斐然。”</p>
天使略略出神,摇头叹息。在进入这间房间时,他尚不曾向任何人承认,他血脉之中潜伏的基因缺陷。但这一刻被骤然揭露于人前,他所感受到的,却唯有对子嗣的怜惜与愧疚。</p>
“接着,西吉斯蒙德与赛弗会和,圣人琪乐背诵圣言录安抚民众……他们深入空心山脉,了解灵能合唱团的力量。”佩图拉博阅读着,为文字间的暗示而惊,“他们可能要燃烧两百万的思维。”</p>
“牺牲。”福格瑞姆惋惜地叹道,“平凡者的无瑕之心啊……”</p>
“第十九节,马卡多的自述。”佩图拉博接着说。</p>
这吸引了原体们的注意,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对帝皇身边那位苍老的摄政满心怀疑,甚至心怀一定的敌意。</p>
在这场决战之中,马卡多又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