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多少贵女,一人一副心眼,她在宫中,好些事好些人,都看透了,能像苏眷这般心性,少之又少。
这孩子若是能一直如现在这般想法简单自在,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人总是要简单些,活得才自在,才不会被困在这宫墙之中。
想及此,她眼神染了些落寞。
一旁的皇帝却没有顾及上,注意力都在底下宴席的宾客上。
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一嘴那天刘府的事,底下顿时争辩了起来。
两杯下肚的杜侍郎开始有些醉了,平日里就满口的礼节风范,这会儿对着大理寺连少卿便训话了起来,“不是我说,连少卿,那日刘府之事,令郎还是有几分责任的,回去该加以约束才是。”
连少卿是个直性子,这两日京中风言风语,连带着他这个当爹的也丢尽了老脸,这心里头本来就躁闷,被杜侍郎这么一说,那怒火“腾腾”的就上来了!
“杜侍郎此言差矣!”
“人有七情六欲,小儿虽与旁人不大相同,可从未害人,更不曾将人置于险境!怎得就是小儿的错了?”
苏眷咬了一口糕点,听着男席那边传来的话,眨了眨,儿子是没害人之心,你老子就不一定了,还连累了人家沐姑娘,现在却要把自家从这事里摘得干干净净,这球踢的哟,你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呢。
皇帝眉梢一挑,前两日就听说,刘府闹事的时候,这世子就在场,那两姑娘当场就打了起来。
看这情形,当时是少不了她的功劳。
这事他也是听了些部分,具体的细节不清楚,但现在有瓜送到面前来,不吃白不吃。
他好整以暇的观望着底下臣子的争论。
只见沐祭酒已经恼了,“连少卿!你一句从未害人,却连累了小女,小女自那日回府便将自己锁在了房中,你如今轻飘飘这么一句话,便要将事情从自己儿子身上抹去,未免欺人太甚!”
话也不是这么说,说到底还是你女儿交友不慎,错信了人啊,毕竟说白了,退亲也是杜家提的呀!
连少卿冷笑,“沐祭酒,你这话同我说作甚?”
“同你家姑娘退亲的是杜侍郎家,又非我儿。”
见连少卿将矛头转向自己,杜侍郎早已备好说辞:“沐祭酒,原本两家定亲是好事,可这婚事,说到底都是孩子自个的事,我儿心属旁人,非要退婚,杜某也是没办法呀。”
瞧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的,不就是在暗指人家姑娘名声毁了,清不清白都不知道,不敢娶回家嘛!
沐祭酒气得老脸都憋红了,“杜侍郎,枉你身为礼部侍郎,这般话你都说得出口!?”
“当日向小女急着求亲的也是你们家,如今要退亲的也是你们家!你们杜家未免欺人太甚!”
当时女儿还在相看着,这杜夫人急得非嫣儿不可的样子,他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只见杜侍郎神态自若,喝着小酒,置身事外的样子,顿时将好些人都气得不轻。
还不是因为杜侍郎的儿子在外头养了个外室,那肚子大的,杜夫人可不就急着给孩子找个嫡母呗,就看你们沐家好欺负,笃定你女儿婚后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嘛!
“啪”的一声,有宾客酒杯摔在了桌上了。
旁边宫女连忙收拾。
“天!我就说杜家平日里自视甚高,怎么会看上沐家的姑娘,合着是儿子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肚子都大了啊!”
“未婚先有庶长子,也太离谱了!”
“这杜家还想漫天过海,坑骗人家沐姑娘,也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