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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纪比谢安大,却没他沉稳,这种场合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吗?”
郭宇达表情凝固了一瞬,心里骂着,老东西,还教训老子。
谢安那小白脸能不沉稳吗?特么的杵在那看戏,也不趁机利用自己的身份问点信息,不就想等着他们问。
在族老的主持下,几个大汉围着尸身从四个角小心抬起,
“一、二、三”
他们双手用力青筋显现,诡异的是,尸身只抬起半个手掌的高度。
谢老爷那双眼睛突然再次睁开,抬着头的青年手一抖,差点被吓得松了力道,“族、族老”
“自己家长辈你怕什么!”谢族老呵斥一句,长叹道,“他这是心中有怨呐!”
“按照规矩应该停灵7天,选好日子时辰才能进棺,新祥,我们也不想急急忙忙地把你抬出去,现在是没办法。”
谢族老的声音苍老而中气十足,“所有戴孝之人站过来,一起喊他,让新祥安心地走!”
姜栖刚站过去,不知道被谁给挤到了前面挨着谢朝辞,两个人一起混在一众哭声喊声里充数。
外面忽然变暗,乌云遮天蔽日,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
前后不过十几秒,急流般的大雨落了下来。
七八个短衫汉子喊着口号将谢老爷的尸身抬了起来。
“老爷啊”俞管家大声喊着,眼里流出泪水,“你就走吧!”
轰隆隆——
雨水被风带进灵堂,门口的白灯笼哗哗作响几乎被吹掉下来,灵堂里的白布飘到了半空,风里似有怨恨的哭嚎。
纸扎人和花圈翻倒在地,门槛边的地面湿了一大块,地上的稻草和黄纸钱也被打湿,
站在门外观看的人都在找地方避雨,方原扶着门框,后背湿透,凝重地往里张望寻找姜栖的身影。
俞管家抹着眼泪指挥下面的人赶快把蜡烛和长明灯往后搬,声音都嘶哑了。
悲戚的哭声从灵堂传到院墙外,雨也越来越大。
姜栖站在棺材边上,看着抬尸的男人,身边戴孝哭嚎的人们,神情里闪过一丝竭力隐忍的痛苦。
相似的场景那时候也是突然下暴雨,塑料布搭的灵堂漏雨,风太大了,地上的积水一下就灌了进来。
她手忙脚乱地抱起地上成堆的纸钱和蜡烛,放在凳子上,分不清脸上哪里是雨水哪里是眼泪。
执拗地用身体挡住被风吹开的塑料布,不让雨水淋湿骨灰盒,看着黑白照片里的人,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什么。
可她心里明白,晚了。
不管做什么都晚了,错过的最后可以相处的时间无论怎么样都回不去,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而已。
直到现在,姜栖也忘不掉,在火葬场,自己看着外婆被推进那个房间。
从此以后,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栖。”身侧的谢朝辞弯着背,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询问注视着她,声音极轻,“你还好吗?”
姜栖微张开嘴轻喘两口气,定了定神,收起脸上的失态和所有情绪,平静地开口,“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