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没料到他会突然转了话锋,愣了愣,半晌后才尴尬地轻声开口道:“贾议长,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贾尼闻言笑了笑,“厉太太是个聪明人,但往往聪明的女人最开始总会犯下同一个错误,就是盲目期待,不过,不经过这个过程,厉太太也不会成为聪明的女人。”他话中藏有暗意,突然身体探前靠近了苏冉,“厉冥禹这个人心机很重,城府极深,连我都会阴沟里翻船中了他的计,他这个人表面温和冷静,实际上却像是一头豹子一样总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上你一口,这一口往往便是对方的致命处。厉太太只是个女人,你想将全部的心思用在他身上只是徒劳,为什么不为自己以后多做打算?”
苏冉下意识向后退了退,贾尼的话让她感到没由来的反感,暂且不说他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但厉冥禹是她的丈夫,一个外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评价自己的丈夫,她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悦。
厉冥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一点,看一个人一定要看这个人的眼睛,在她初次见到厉冥禹的时候,他的双眼是那么沉静笃定,就好像历经了太多的风浪后的平静,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波动他眼底的这份平静,她相信他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也愿意去等待他平静背后的那份真实。
“贾议长,多谢您的忠告,但我既然嫁给了冥禹便是他的人,无论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他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后,苏冉再度微笑着迎上他的眼睛。
贾尼眼底泛起一丝敬意,笑着无奈摇头,“厉太太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会再自讨没趣。我只是见到厉太太天生丽质,厉冥禹放着你这样一个娇妻不管,却在公共场合下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看不过眼而已。”
苏冉暗自咬了咬唇,强压住心头的颤抖,笑意依旧逸在眼底,“贾议长多虑了,洁身自好是从政人员的基本。冥禹不过是在商议重要事宜而已,他――”
“夏童,24岁,毕业于哈弗商学院,父亲为华裔,是目前活跃政坛的夏政议长,母亲berry地道的法国人,是法国知名红酒庄园的上市主席,夏童虽说是大学刚刚毕业,但从十八岁开始就精通商场上的打理,更是在政界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她家族的势力与你们和家不相伯仲,甚至可以说是有之过而无不及。夏童可以说是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公主女神,商政两届她也的确吃得很开,更重要的是,她曾经与厉冥禹有过一段情,具体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不过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就不难猜出关系究竟有多密切。”贾尼没等苏冉说完便主动介绍起夏童的情况,说到这里后他刻意顿了顿,看向她,“厉太太,不知我说到这里,你是否还会那么天真认为厉冥禹和她只是公事上的关系?”
苏冉站在原地,心却早已经冰凉一片,贾尼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似的划在她的心口上,玻璃杯中的温水早已经凉透了,那份寒意再度袭来。她转头看向贾尼,看着他那双十分自信而嘲笑的眼眸,手指暗自紧了紧,唇角再度扬起从容不迫的笑意――
“贾议长,看来您对这次的选举真的没有太大把握,否则怎么会如此关注冥禹的身旁事?”她的嗓音静美如花,字子落下不见慌乱,“冥禹的私生活怎样我是最清楚不过,所以贾议长如果想借着这件事对冥禹进行打击,我认为您可能会失望而归。如果我是贾议长您的话,就会将全部的精力用在选举上,将心思花在民心上,如此一来又何来的担心?当然,我只是个不懂政事的孤陋女子罢了,怎能同贾议长相提并论呢?如果我这番话说的不得体,还望贾议长多多海涵才是。”
贾尼略显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苏冉,这个女人表面看上去柔弱无比,可实际上她有她的坚持和原则,她的不卑不亢着实令他不去赞叹。
“贾议长,我要去添些温水,不能相陪实在抱歉。”苏冉结束了话题后想要离开了。
贾尼轻轻一笑,“好,希望后会有期。”
苏冉也报以一笑,轻轻点头便转身离开。
空气中留有一缕清香,飘进了贾尼的呼吸之间,他深吸了一口气,着迷陶醉。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了会所角落中的一双眼眸里,那眼眸黑暗而平静,如一头豹子般散发着幽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