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持刀之右手腕翻朝下,推柄末之左手抵住后抬上,一上一下,刀锋劈落。
气机自刀背刀锋上下两端释放,将天罡童子体内的流动之风斩断,
竖向一分为二,光点弥散,倒反天罡童子功灵薨灭,以拳穿胸之仇,此刻返还。
失去功灵压制丹杀之力,青黑蜘蛛妖魔体内的隐患愈发严重,
皮下犹如百多小鼠四散奔走逃窜,或里或外,顶起一颗颗凸起又无序凹陷,此为穴窍移位。
周身根根经络似如虬结蚯蚓,老树盘根;又好比阴雨将至前的百足虫,鼓胀跳动如糟糕乐手混乱拨弄的琴弦,此为经脉错乱。
两眉间,心下,脐下三处有若漩涡般由外自内不断凹陷,牵扯皮膜血肉筋骨汇做涡旋陷下,此为三丹田尽废。
可妖魔之生命力极度顽强,饶是这般致命隐患也还能坚持不死,但也仅仅到此为止。
面对着十米体长的异态蜘蛛妖魔,瞎子体型仍如常人般大小,两相对比更显妖魔庞然,
瞎子站定举刀,碎刀分散,向上延伸,虽分离,可仍旧保持刀之形,遂以气机,以焚焰填充刀身空隙,这柄碎刀也延长至三丈之长。
手臂挥动,三丈长刀落下,
自头起始,至尾而终,一刀两断,
焚焰爆燃,将两截身体吞没,炽炎炙烤下声声惨嚎痛呼再也压抑不住,各从瞎子双耳环绕传来。
“咱家还不能死,咱家还要做那天下第一人,咱家还没以这残缺之身开创新朝,咱家还没有富可敌国,咱家还不能死。”
“你该死!”瞎子咬牙怒喝,“你若不死,便对不起那些因你而死之人!”
“那些贱民哪里比得过我?!”
“又有哪里比不过你?!”
瞎子愤而再斩,挥刀狂舞,刀刀斩出道道芒光,
原本还算完整的两截将死妖身被横平竖直切成一块块一垛垛。
斩妖:77/1
碎刀归位,再做完整刀型,瞎子想收刀入鞘,但无形制相仿之鞘。
不过,他心思一动,催动花刀再生,但却将此次花刀改动,两根甲壳之刀贴向碎刀之刃,边沿重合,钝化,化为鞘杖,杖尖圆钝,新鞘做好。
秦西涯握着碎刀盲杖转身。
他离开了竹林,只留下一地碎尸,还有一文钱。
那是杨云虎的“定金”。
也是吴忠显的买命钱。
买命买命,要么买下来活,要么买下来死。
激荡情绪稍下,转而被悲恸所填满,气机交感也回复至三尺之地当中。
妖化甲壳有所成长,但也随之隐没,重归人形。
他又闭上了眼,泪流两行。
秦西涯清楚的知道,铃铛已经死了,哪怕魂灵仍在,可她还是死了。
死意味着,他再也没法被她牵手,没法感受她在掌心的字迹,没法听到那一声声的铃音,没法···没法再感触和她有关的一切。
诸天之大,总能寻得复生之法,可寻得了,自己回来了,又会是怎样一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之光景?
她若活着,还能感受“生”的喜悦,
可她已死,会否要忍受不记年的“死”之孤寂?
行走大人,是否回归行走界垣?
“否。”
您还剩29天。
怎么能不道别就离开呢?
他还要去道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