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桩旗镇刀客(完)【求追读,求推荐,求月票】(2 / 2)

几乎是擦着喉咙而过,却也是距离计算的极致,

一刀封喉。

逸刀先望着地上的断指断刀,又抬眼看了瞎子,泪流满面。

断刀,断指,代表着一个刀客的命没了。

封喉,便代表着一个人的命没了。

“高手,高手,真是好久没有遇到高手了,果然不枉我给了你三日时间,如今我终于能死在高手手中了,哈哈哈哈哈。”他激动大哭,亦是兴奋大哭,也是得偿所愿的哭。

他是匪,也是刀痴。

“你的刀法是谁教的?”他哭笑相间。

秦西涯掷地有声:“捉刀人——程秉。”

“若是能早些遇见你,又或者你师父就好了。”他哭笑着,将脸上的浮尘洗下两行。

一道细细血口缓缓在喉间绽开,却是覆盖了整个脖前。

瞎子收刀擦身而过,避过了喷出的血迹。

同时也在严阵以待,

似逸刀先这般的刀客肯定会化妖,他在做着斩妖的准备。

不过出乎意料,逸刀先虽将死,可却仍旧坚持着将那断刀以左手拿起,顶在了自己的胸腹前,

他在不让自己完倒下,

却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

他死了,死在了心心念念的高手手下,便连遗容遗表都是笑着的。

瞎子则迎着那些剩下的马匪而去,

眼见大当家的死了,敢于留下来报仇的很少,但都被瞎子一刀了账。

那些四散逃跑的,胯下奔马亦比不过瞎子的速度,只留了一个活口,

瞎子留着那活口带路,

最终入了匪窝,

一刀,一刀,一刀···

当前真灵:甲级真灵×1,乙级真灵×1,丙级真灵×2,丁级真灵×13

瞎子带着一颗颗人头,扛着逸刀先的尸体,去了镇衙门。

扔掉用头发打结串联的头颅,又将逸刀先的尸首扔下,

把捉刀人的牌子亮出,接着朗声。

“逸刀先授首,马匪已缴,我知道你们拿不出钱,给我开个证明,我去别地儿领赏。”

镇衙门的那知县看似面不改色,实则脸色煞白的急忙找师爷起草证明,最后落笔写名,盖上官印,

恭恭敬敬呈上。

瞎子道了声谢后接过,

又面向逸刀先的尸首,不明所以的道:“我不是高手,你若妖化我指定要苦战一番,可你并未妖化。”

并未妖化说明他死的得偿所愿,死的尽如己意。

也死的大快人心。

瞎子拔开酒葫芦塞子,撒了些许。

“虽然你是个恶人,但这点酒算我敬你,你也算是个纯粹的刀客。”

他想了想,又撒了一些。

“敬你给了我三日。”

再度洒下些许。

“敬你让我悟了刀法。”

三次洒下,一次比一次多,只剩下了薄薄一层还在葫芦里晃荡,

最后,这一口留给自己。

“可以的话,下辈子就别作恶了。”

——

酒喝干,

又打了些酒灌满了葫芦,

吃了一顿镇人所设的筵席,

筵上热闹不下传火节,那个带着怒备将军面具的小孩喊着瞎子大侠,瞎子也只是笑笑。

那孩子又喊着铃铛仙女姐姐,遂又问二人什么时候成亲,

铃铛羞涩,瞎子则沉默,但见铃铛握着他的手,局促不安。

瞎子察觉到了铃铛的小失落,便放下杖刀,盖在了铃铛的手上。

对于铃铛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更加接近亲情了吧。

他也无法确定,只能将此事揭过。

可又无法坐视铃铛失落。

于是他斟酌一番后道:“会有成亲的时候的,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哑巴眉开眼笑,发不出声,只是在瞎子掌心写道:“一言为定。”

瞎子点头:“一言为定。”

她以为是送完杨家母女,

他说的却是能够将铃铛带离此界。

——

吃饱喝足,又教了一番宋兰八段锦,是为回礼,毕竟宋兰宰羊也助瞎子悟刀了。

宋兰习练内气的天赋不高,但也比瞎子强些,入门很快,之后便是水磨工夫了。

而后指点刀法,却是发现宋兰在练刀的天赋上比自己更强,遂又传下了逆手刀。

如果说瞎子最初练刀的天赋是蚱蜢,那么宋兰就是蝗虫,蚱蜢食草,蝗虫性凶。

但是瞎子并不嫉妒,也不羡慕。

他只是对宋兰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看得出你不想窝在这个小镇子里,这本《和气刀篇》乃是故人所赠,如今我便转赠于你,万望你不堕赤子本心,若是累了的话,便找个徒弟传下去吧。”

宋兰则道:“我必然不会堕了本心。”

她说的,和当日瞎子所说一样。

让瞎子不由想到了师父,

程秉是瞎子,他也是瞎子,二人也都是捉刀人,程瞎子好酒,瞎子也会喝几口。

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什么样的徒弟了。

想到了师父,瞎子笑笑:“那便祝你,顺遂平安吧。”

他拿起了酒碗,洒在了地上,轻声道:“师父,喝酒。”

酒过三巡好几次,菜才过五味,但这五味足够硬也够吃了。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热闹总会结束,

翌日告别,

继续启程。

——

“临江城快到了,小秦哥。”陈自立对着瞎子道。

瞎子手中杖刀刀鸣阵阵,却是习练以气御刀。

“多谢陈哥这些时日来的照顾,不过还得麻烦陈哥稍等几日,安顿好杨夫人和杨小姐后,我还需要您带我们上京。”

“上京所为何事?”杨夫人听到了,便复杂看向瞎子。

“游玩。”瞎子打着哈哈。

但陈芸和杨桃满目狐疑,却也没多问,只是母女俩异口同声:“游玩就好,游玩就好,只是游玩就好。”

都在“只是”上加了重音。

她们的确不想瞎子和铃铛牵扯进去。

不过瞎子点了点头,

却是摩挲着铜钱,以蚊子哼哼般的声音答道:“买命。”

买吴忠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