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个情商就一点都不见长呢?”大哥瞪了建庆一眼:
“咱们从小就听老人说,咬人的狗不露齿,不咬人的狗瞎汪汪。
你跟俞培华瞎汪汪,管什么用?
除了表现出你的无能,对这件事一点帮助都没有。
俞培华虽然很阴险,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人很精明,确实有点本事。
他肯定懂得越是无能的人,越容易发怒。
因为无能的人除了发怒,再没有别本事了。
不是还有句话吗,弱者易怒如虎,强者平静如水。
过了年你就三十了,总该明白这点道理了吧!”
大哥这一番话,让建庆那些愤怒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自己就是因为拿俞培华没办法,这才暴怒如虎,摔门而去的。
自己但凡有一点办法对付俞培华,肯定就会用实际行动去对付他。
而不是暴怒地放出那些无能的狠话。
看来,今天又跟大哥学了一手。
今后在这方面是得改改了。
大哥说道:“我跟俞培华没打过交道。
就是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两次饭。
但我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知道让你去找他谈,上赶着的买卖,肯定谈不成。”
“大哥,你早就知道我去了也谈不成啊?”建庆一听这话,委屈地叫道,“既然知道谈不成你还让我去?”
“就是要锻炼锻炼你啊。”大哥笑道,“不怕打击你,你在做生意这些方面,确实还太嫩。”
“有你说的那么嫩吗?”建庆嘟囔道,“万一我跟他谈成了呢?你就那么确定我跟他肯定谈不成?”
“完全能确定。”大哥说道,“因为我对你,对俞培华都比较了解。
因为俞培华那人比较阴险,做事手段毒辣,一旦让他感觉把你拿捏住了,他绝对会把你往死里杀。
即使把你气走了他也不怕。
因为你去一次他就立马跟你谈成的话,那就相当于他多花钱了。
他就是要先给你一个很低的价格,先击溃你的自信心。
等你实在没办法了,再次去求他的时候,你自己对价格的心理预期就高不到哪里去。
这样他就很容易跟你谈了,能用很低的价格买到你的销售网。
我猜想他在你那边绝对安插了内线,知道你想另外换个品牌代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
所以这个卖酒的销售网只要合同到期,对你就是个烂摊子。
现在除了俞培华,你也找不到第二个买家。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哦——”经过大哥这番分析,建庆才有点恍然大悟:
“大哥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身边有内奸。
不行,我必须得把这个内奸揪出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我的工资给害我,太可恨了!”
“无所谓了。”大哥摆摆手,“这样的人哪个单位都有,你拿不干净的。
以后多看看《孙子兵法。
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焚舟破釜,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
就是说对于手下,不能什么都让他们知道。
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
就是说只要他们能坚定地执行你的命令就行了,至于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不需要他们知道。
至于哪些是该告诉他们的,哪些是不该告诉他们的,你自己必须有个明确的想法。
要是像你想的那样,把所有叛徒清理干净,只剩下最忠诚的自己人。
那你就该全部开除,只剩你自己就完全放心了。”
“是,是,大哥说的对。”建庆又开始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这倒不是他盲从。
而是发现自从自己卖酒以来,每一次跟大哥对话,都能让他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每谈一次,自己好像就又得到了一次新生。
于是,又一次得到新生的梁建庆再次见到俞培华的时候,再也不是易怒如虎。
而是发自内心地露出和煦的笑容。
这一改变,让原本以为很容易拿捏对方的俞培华瞬间感觉到了梁建庆的强大。
从而使得他拿捏不定起来。
面对这个突然变得高深莫测的梁建庆,俞培华什么手段都不敢使了。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拿出最低的姿态,可怜巴巴地说道:
“建庆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实在亲戚。
实在亲戚之间就不弄那些拐弯抹角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我掏心窝子跟你说,我实心实意想把你这个销售网接手过来。
你也给我一句实话,如果嫌一千五百万太少,那你出个价,到底想要多少钱?”
“多少钱也不卖啊。”建庆笑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你来晚了,我真的是又找到另外一个品牌做代理。
现在是清库存,过完元旦合同生效,我就要上货了。
赶在过年之前,我还能卖一波。
我也没跟你虚着套着,这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