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仓脸上历历分明的巴掌印,大哥瞬间就后悔了,心疼了。
这一下打得太狠。
可他现在顾不得心疼,他的愤怒远远大过了心疼,打完了犹自用颤抖的手指着三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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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都忘了你为什么挨打的吗?
每次你出事,每次你出点什么事,我都跟你说,危险的事不能干,不能干危险的事。
我都恨不能掐破你的耳朵眼嘱咐你,就是因为你总是找刺激,哪里危险你上哪去,什么危险你干什么。
你挨的那些打不都是因为这个?
可我为什么就给你打不过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难道玩来玩去非得把自己玩死才能消停?
你——你你你——”
大哥颤抖的手指戳着三仓胸口那处枪伤:“你这一下足以致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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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一手捂住双眼,低下头浑身颤抖!
既愤怒于三仓的不听话,又撕心裂肺地心疼他,更是一阵阵后怕……
三仓从记事时起,就从来没见过大哥还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他吓坏了。
而且心里难受极了。
虽然他个性自由无法无天,可是内心深处,大哥就是他的天。
从小到大大哥都是护在他头顶上的保护伞。
大哥高大,强壮,刚毅果断,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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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时此刻,那个三仓心目中那个坚韧刚强无所不能的大哥,却软弱得像个孩子。
显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至少在三仓心里,觉得大哥太可怜了。
从他心目中高高的神坛上跌落下来,打出原形,才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坚韧,没那么强壮,也并不是无所不能。
其实他很软弱,很无力。
很——可怜!
三仓抱着自己那团上衣,也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衣服里,呜呜地哭起来。
他并不是因为受了枪伤觉得委屈而哭,他是为大哥心酸,觉得大哥可怜。
大哥的可怜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听话吗!
大哥擦擦眼泪,站起来,把三仓团成一团的衣服夺过来,要帮他穿上。
屋里虽然暖和,可这毕竟是冬天,光着上身会冷,也容易感冒。
三仓泪眼朦胧抬头看着大哥,更咽道:“大哥,我让你操心了——”
看着满脸是泪的弟弟,大哥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三仓,心里一阵刺痛。
他毕竟还是小啊!
跟小时候一样的小啊!
那时候他才不到三岁,什么都不懂,爹去世了,家里来了那么多的亲戚朋友,他看着很热闹,蹦蹦跳跳的比平常还高兴。
爹出殡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教他,让他也要跟着哭。
可他觉得很热闹很快乐啊,不想哭,就把唾沫抹在眼睛上,还咯咯的笑。
可是过了那阵子,他想爹的时候,要找爹的时候,上哪给他找爹啊?
他知道哭了,撕心裂肺地哭,要找爹。
过上几天就要找爹,找不着爹就趴在炕上哭,一哭就是一下午,饭都不吃。
每当那个时候,大哥怎么哄也哄不住弟弟的哭,大哥的心就像被撕出来了一样难受,也跟着他哭……
现在的情景,跟小时候又有什么两样?
是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没看好弟弟,没管好他,让他去冒险,差点丢了命。
要是他真的有点差错,自己以后怎么去见自己的爹!
当时跟着马车一起陪爹去县医院的,就是母亲和大仓。
他爹到了医院就不行了,大仓永远忘不了爹在弥留之际拉着自己的手:
“老大,爹要是不在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帮着你娘把家顶起来,护好弟弟妹妹。
一定要护好啊,一个也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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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拉着老大的手撒手人寰的,在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当中,爹还死死攥着老大的手……
大哥一边帮着弟弟穿上衣服,一边哭。
三仓见大哥哭得这么厉害,他更难受了,更咽道:
“大哥你打我吧,怎么打我都行,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