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母亲不止一次跟他们兄弟说:“我昨晚又做梦了,梦到你们弟兄几个都娶上了媳妇。
我就到街上跟你们那些婶子大娘们说,这回俺再也不馋大闺女了。
俺家那些儿子都有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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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母亲看到漂亮的大嫚儿,比色鬼看到美女都激动。
所以基于家里人对大嫚儿的渴望,还有二哥和二嫂的前车之辙,三仓和艳云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好几晚上没那啥了。
就是要等着回到家,家里那么好的条件,室外大雪纷飞,室内暖屋热炕,俩人滚在一个被窝里,可以安心地尽情发挥。
不管是三仓分泌了滚滚的荷尔蒙,还是艳云姑娘攒了满满的黄体酮,这些东西不但没能给他们带来冲入九霄的快乐。
反而变成了无处发泄的毒素。
其痛苦可想而知。
太折磨人了。
痛苦,折磨,委屈,愤怒,各种冤怨之气一天天在心里发酵。
才让三仓下定决心,不再回到这个家了——至少近几年他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了。
这个想法成熟以后,他心里反而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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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并且想象着再到过年的时候,看到自己不回来,家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就更是有一种恶意的快感。
好在有这种恶意快感的支撑,他一天天熬着,就等正月十六,他就要跟艳云远走高飞了。
眼看着正月十六一天天临近,过年的欢乐气氛也在一天天变淡。
大家都在盼望着再过个欢乐的元宵节,聊慰一下对于刚刚过去快乐新年的怀念之情。
正月十四这天,大哥把三仓叫到了客厅,要跟他谈谈。
虽然对这个暴君十分痛恨,但是他有所召唤,三仓还是不敢说个不字,老老实实跟他到了里屋。
进来以后大哥坐在椅子上,三仓也不坐,就是表示自己还有情绪地摽在门框上。
意思是你想说什么,就说呗,反正我权当驴打秃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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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整整半个月了,还是那个蔫头耷脑的熊样儿,现在叫他过来,还故意做出很有情绪的样子表示抗议。
大哥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的手指在桌子上随意地点着:“三仓,你知道咱们的风俗,过年不打孩子。
可我觉得你大了,不是孩子了,我年前就想把你打得爬不动。
可是你姐姐劝我不要打你。
再说想到把你打得爬不起来,家里人过年也过不好。
我是看在爷爷奶奶,咱娘咱叔他们的面子上,我没打你。
这顿打我先给你记着,你跑不了。”
三仓毫不在乎地翻翻眼皮。
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已经被你迫害得如此痛苦了,你还要打我。
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大哥盯着三仓:“我问你,那辆货车是谁的?”
三仓垂着眼皮:“艳云她们家的。”
“她是开货车跑货运的是吧?”
“是啊。”其实三仓肚子里的回答是:废话。
“那我问你,你凭着好好的学不上,为什么也去开货车?你想让学校开除,还是自己退学?”
三仓的眼皮就是一阵乱跳。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外边干的事,大哥怎么知道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大哥不但只是看了看车里的用品,就确定了三仓也在开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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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英子那个诸葛亮给他参谋,更加确定了这个猜想。
最实锤的是,前两天大哥给西部的货站打个电话,让人去问一下三仓学校的教师,梁三仓到底什么情况。
因为没开学,货站的人跑到三仓辅导员的家里,跟人打听的。
结果证明做大哥的猜的一点没错。
三仓在三个月前就请了病假——谁知道他从哪弄来的医院证明。
反正,他已经三个月没去上学了。
虽然大哥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货站的人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还是气得差点大开打戒。
三仓这小子,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你好好的大学生,毕了业分配工作就是国家干部。
国家干部你不想当,你想当个大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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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脑子进水了吗?
到底怎么想的。
可是,大哥愤怒归愤怒,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怒火。
过年啊,自己不能让家里鸡飞狗跳的。
现在眼看着年都过完了,是时候跟这小子谈谈了。
大哥一看三仓脸色煞白,眼皮乱跳,眼珠子瞅着地面乱骨碌,沉声道:
“你别想着怎么编瞎话了,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你的辅导员。
你三个月之前就请了病假。
学校里以为你真的病了。
但是我知道,你是跟那个姑娘开大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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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