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仓自己就蔫蔫地回家去了。
大哥刚刚这是去叫爷爷还秉海村长了。
今天二仓订亲,本来也没打算办得多么轰轰烈烈。
就是跟村里平常人家一样的规格,把至亲的亲眷叫来,大家喝顿喜酒庆贺庆贺就行了。
一般订亲这事,都是娘们儿喝喜酒。
尤其是女方那边,基本就是准丈母娘率领女方的七大姑八大姨来参加。
准丈人一般比较矜持,不来参加订婚宴。
尤其像顾老师这样德高望重,在本地有一定威望的人,肯定更得摆摆谱,不会来参加订婚宴的。
但是,今天顾老师纡尊降贵的,亲自来了。
当然,准丈人来参加订婚宴,也不算外行。
只能说女方很给男方面子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老师的到来,说明了两点。
第一,女方对这门亲事相当满意。
第二,女方家长对自己的亲家相当认可。
等于顾老师这是给了老梁家相当大的面子。
人家女方如此隆重,给咱这么大面子,咱们这边就不能不兜着。
于是大仓招呼顾老师进来上座,陪着喝了一碗茶以后,让别人先陪着顾老师说话。
而他就去叫爷爷。
男方这边也是这样,订亲基本就是娘们儿家出动。
奶奶、二婶、三婶她们,一大早就过来了。
爷爷是不会过来的。
无他,也是因为仅仅是订亲而已,女方来的都是些娘们儿,还不值得爷爷这尊大神现身。
但是现在顾老师来了,就必须请爷爷过来作陪。
大仓去跟爷爷说了,云丽的父亲也来了,让爷爷赶紧过去陪客。
然后又去找秉海村长。
秉海既是自己家族的叔叔,又是村里的一把手。
这种官方的身份,陪顾老师是再合适不过了。
本来二仓订亲,秉海村长也是不需要过来的。
他只是吩咐老婆带着女儿梁雪过去,帮着摘摘菜,跑跑腿什么的。
现在听大仓说顾老师都亲自过来了,那他必须要过去作陪啊。
就和大仓一块儿过来了。
刚转过胡同就见大仓家门口挤满了人,还有叫骂的声音。
俩人加快脚步,正赶上三仓被架着一蹦一蹦的。
大仓上去只说了一句话,三仓就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而秉海村长一扭头,正好看到自己的闺女梁雪。
靠在门楼旁边,正在偷着抹眼泪。
自己的宝贝闺女这是怎么了?
秉海村长赶紧走过去,低声问:“小雪你哭什么?”
被父亲一问,梁雪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更厉害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秉海村长看不得自己的闺女受委屈,心里难受极了,焦急地一个劲儿追问。
“你看看那边。”梁雪一边抽噎,一边指着那边的柴禾垛,“魏阳他爹娘来了。”
秉海村长往那边一扭头,看到魏春平了,不由得惊讶地说:“他怎么来了,难道真合好了?”
“合好什么啊!”梁雪不禁抱住她爹的胳膊,哇一声哭出来,“羞死人了,他爹娘都是什么人啊!”
秉海村长抚着闺女的头发:“别哭别哭,他是他,你是你,跟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梁雪哭得更厉害了。
哪能没有关系啊,自己正跟这两口子的儿子搞对象。
要是成了,这就是自己的公公婆婆啊!
可是刚刚她看到的那一幕,让她怎么去给这样的人当儿媳妇啊?
脸皮太厚了。
多少年跟姐姐家不上门了,现在冒冒失失就要来合好,让亲外甥指着鼻子往外撵。
但凡还要点脸的人,那就赶紧走了算了。
没想到魏阳他娘还真是泼妇啊!
不但没感觉到羞耻,还理直气壮地指责三仓不尊敬他舅和妗子。
你们有资格让人叫你舅,叫你妗子吗?
尤其刚刚魏阳母亲骂三仓那句“有爹生没娘教”。
梁雪都气得恨不能上去扇她一记耳光。
死者为大,人家三仓他爹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能当面揭人家的伤疤啊!
这一幕让梁雪对这魏阳的父母彻底失望。
她感觉自己无法嫁到这样的人家,去面对这样的公婆。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跟魏阳分手。
俩人可还在热恋当中啊。
她喜欢魏阳,魏阳更是对她爱得死去活来。
怎么分得开啊!
梁雪一想到要跟魏阳分手,心里就难受得像刀绞似的。
不由自主就哭开了。
这太让她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