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梁秉仁偏偏大号叫病人呢。
你要敢否认没病,那么为什么偏偏身强力壮的年龄嘎巴死咯?
表弟偷眼看表哥的脸色,发现表哥的神情越来越低沉。
这说明自己的话很有效果,于是继续说道:
“最厉害的就是梁二仓那个娘。
那可不是个含糊娘们儿。
守寡没有几天,就坐山招夫弄了个瘸腿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她家里什么地位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干活,饭都不管饱。
他娘在村里就是个老婆王,没人敢惹她。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生产队的时候,分什么东西都得她占先。
总想多吃多占。
连生产队长都敢骂。
你说她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回到娘家村,居然搅拉一盆子屎和尿,给她兄弟媳妇扣到头上。
扣头上还不解恨,反咬一口,把她亲兄弟、亲兄弟媳妇给抓到派出所去了。
你说这样的婆婆,丽丽要是嫁过去,在那个家里能打出滚来吗?”
顾老师的脸越来越黑,手都有点哆嗦。
说得口干舌燥的表弟自己拿起茶壶倒了茶,咕咚咕咚喝上一碗,抹抹嘴:
“梁二仓这个人吧,据说还算老实。
可是他大哥,那个梁大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这几年在外边做买卖,坑蒙拐骗的,好像欠下了不少债。
他那个妹妹吧,还是个拾羔子。
据说就是捡来当童养媳养着,预备着哪个儿子娶不上媳妇给哪个。
为什么要捡个童养媳?
还不是他娘知道自己在村里名声臭,儿子很容易打光棍!
那个梁三仓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去年夏天在县城跟人打架,把人的腿都打断了。
让公安局抓进去,听说花了不少钱才保出来。
那就是个土匪,随他爷爷——”
啪!
一声巨响。
打断了表弟的话头。
表弟无比愕然地瞪着他的表哥。
外间屋做菜的顾云丽和她母亲听到巨响赶紧跑进来。
只见表叔的脑袋上正在哗哗地往下流血,已经流得满脸都是。
炕上和地上碎了一地的茶壶碎片。
表叔的身上湿了一大片,沾着好多的茶叶沫子。
很明显,这是茶壶砸在表叔头上了呀!
顾老师犹自抬着手点指着表弟,气得浑身都哆嗦:
“滚,你给我滚。
从今往后你不要登我的门!
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人家老梁家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糟践人家!
我们家丽丽好好的一门亲事,你非得要给砸了!
砸散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把你当亲表弟,你却来祸害我们一家。
你还是人吗?
给人砸媒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看着表哥目眦尽裂,怒不可遏,恨不能把对方撕过来掐死的样子。
表弟胆怯了。
而且头上哗哗的血一直流也不是办法,他得赶紧去卫生所止血,包扎一下。
他从炕沿上跳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哗啦——
顾老师把整个差盘子,连里面七八个茶碗都扔到了表弟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