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大仓那亲事又定下了。
虽然还没喝订亲酒,可都见了几次面,双方父母黄口白牙把事都定好了,咱不能再反悔吧?”
啊!
黄家两口子满脸的失望。
怎么就晚了一步呢!
可黄发财还是有些不甘心“亲家母,那是哪村的,谁家的闺女啊?”
“这不是仓他大妗子给介绍的,是她大妗子娘家的侄女儿,长得跟秋艳差不多,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
关键人家还不要彩礼。
说要是彩礼多了拉下饥荒,过了门还不是她来还,你看多通情达理的闺女啊!”
这话让黄家两口子脸上有些不好看了。
感觉大仓娘这话有所指似的。
不过黄发财觉得这事还可以最后争取一下的
“亲家母,小仓这门亲就是两家嘴上说的,还没真正订下,最后成不成也说不定。
我觉得小仓下班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再问问他。
就说俺两口子来过了,把这意思带给他,看看他怎么说?”
大仓娘一脸灿烂的笑容“嗯嗯,我说,大仓回来我肯定跟他说。”
话说到这份上,黄家两口子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再也无话可说,该告辞了。
大仓娘热情的送两口子出门,一边往外走还一边表示遗憾
“我意思是你老俩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你看你俩这着急忙慌的……”
黄发财心说,你心里的意思,也没说出来啊。
出来门口走在街上,左邻右舍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奇怪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认识老黄,这不是大仓原来的老丈人吗?
不就是他在胡同口一蹦一蹦地大骂,说俩人的亲事散了,现在怎么又来了?
更奇怪的是大仓娘对他还那个热情,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的。
虽然满心奇怪,但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满脸惊讶的跟大仓娘打招呼
“大仓娘,这是来客人了?”
大仓娘笑容满面地说
“是啊,这不是黄大哥知道俺大仓是让人冤枉了,专门过来把那个误会解释了解释。
现在什么事都说明白了,黄大哥的意思是想让俩孩子再破镜重圆。
我现在还有点拿不定主意呢。”
大仓娘这话太石破天惊了,左邻右舍一个个目瞪口呆,实在是惊讶极了。
老农民脑袋五行属榆木的,一下子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不是听说黄家那闺女跟宋其果订亲了吗?
这怎么又跑来要跟大仓破镜重圆?
有这么办事的吗?
邻居二大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质问道“大仓娘,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记仇?”
“嗨,二嫂子,知理不怪人,怪人不知理,记什么仇啊。”大仓娘笑道
“黄大哥有黄大哥的难处,这个得理解。
宋其果那事也不能怪黄大哥,你说为人父母的,谁不想着自己的儿女过得好一点,有个好前程啊!”
大仓娘这话直接让二大娘怒了“大仓娘,你还真是不长脾胃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大仓娘并不生气,笑道“这不是我想的,是黄大哥说的。”
邻居们这才有点明白过味儿来。
一个新媳妇笑道“对啊对啊,以后为人父母的都要记住了,为了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一点,就得找个有钱人家,是不是啊大婶子?”
左邻右舍轰然大笑。
黄家两口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加快脚步,灰溜溜走了。
也是冤家路窄,刚走到村头就碰上了宋村长。
宋村长领着几个公家模样的人,指指划划好像在勘察地形。
黄发财跟宋村长四目相对,然后又赶紧从彼此身上挪开。
有点狗和狼打架,两头害怕的味道。
黄发财是心虚。
宋村长是害怕姓黄的又来出什么幺蛾子。
他自己本身是不怕区区姓黄的,可就怕姓黄的闹出点什么事来,让几个哥哥知道。
看着姓黄的匆匆走远的背影,宋村长总是有些不放心。
进了村跟别人打听,刚才那两口子这是去谁家了?
后来有人告诉他,那不是大仓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嘛,大仓娘还很热情地把他们送出老远。
肥田村长就像让人当头打了一棒,脑袋嗡的一声。
看来让自己不幸言中,那一对狗男女到了一个厂里,又勾搭上了。
这不是双方父母又开始来往了。
回头想想自己的小儿子,费尽心机想娶人家闺女,跑人家里许下天花乱坠,回到家来跟他老子寻死觅活。
末后求爷爷告奶奶弄来俩招工指标,居然成全了人家两口子!
肥田村长一口老血涌上来。
胸口一痛,眼前就是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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