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爹当县长,也不敢跟人家过招啊!
何况咱们都是普普通通的穷庄户。
真要他俩跟自己去动了宋其果,估计建刚和富贵的家人就得“绑子上殿”,上演大义灭亲的戏码了。
但是自己跟俩好兄弟不一样,在这场无妄之灾当中,无论自己选择当狼还是当羊,宋其果都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奋起反抗,这属于兔子急了也咬人。
而且,堂堂五尺男儿,未婚妻被人背后下手给抢了,还挖个坑要弄死自己,这口气无论如何是咽不下去的。
别说宋家满门忠烈,就是他爹当皇帝,梁进仓也不会束手就擒。
他骑着车子没去贾家,而是去了贾家兄弟存粮食的社屋。
梁家河大队五百多户,两千多口人,是个大村,当初分成了六个生产小队。
每个生产队都有本队打场晒粮的广阔场院,场院边上是两排社屋,用来存粮食,办公,开会,以及做豆腐、榨油的小作坊。
场院对过是生产队的牲口棚。
年梁家河不情不愿的实行了大包干,生产队所有的东西都分了,不管是田地、粮食、牲口还是各种农具。
唯有社屋不好处置,就先作为集体财产闲置了起来。
改革开放以后贩粮食不算违法了,贾家的生意越干越大,粮食多了没处放,就租用了三队原来存粮食的仓库。
名义上是租,其实一分钱都不交,就是借用。
贾大这个时间必然在三队场院,指挥人对粮食进行一点精细加工,比方往粮食里边掺点霉变粮,再兑上点石子、沙土一类。
然后封麻袋,装马车,天黑就走。
赶到目的地正好是天亮,是开集的点儿。
三队场院是贾家的天下,任何闲杂人等都是不许进的,苍蝇蚊子都不敢靠边。
因为到处都撒了六六六粉。
梁进仓属于他们内部人员,可以骑着车子径直进来,一直骑到贾大旁边。
支住车子,把自己的俩包袱拿下来,面无表情对贾大说
“车子还你,我回去了啊。”
贾大一把抓住梁进仓的胳膊“什么意思,你把车子给我是怎么回事?”
早就说明这辆自行车是配给大仓的专车了,就是为了方便他来回打听粮价,现在突然把车子还回来,肯定有问题。
意思是不是说不给报粮价了?
果然,梁进仓说“贩粮食这事我不干了。”
“你想把我们踢开,自己干?”贾大脸色瞬间阴沉,脸上的横肉都在跳动,眼里冒出的凶光比饿了八天的狮子都可怕。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干。”梁进仓举了举手里的一对红包袱,“丈人家退亲了,我不想活了。”
“退亲?”贾大盯着梁进仓手里的红包袱,一下子无法把退亲跟贩粮食这事联系起来。
“我想杀了周寡妇,然后自杀。”梁进仓表情木然,但语气决绝,“她把我名声搞得臭成这样,以后谁家还敢跟我提亲,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也不能死啊!”贾大眼里的凶光褪去,却是一下子急了,“你死了,谁给我报粮价!”
“你等等你等等啊——”贾大拍着大仓的肩膀表示安慰,同时思忖着说,“我也听说你这事是被冤枉了,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你的名声恢复过来,你丈人家不就不会退亲了?”
“除非周寡妇能说实话,把这事的真相跟老少爷们说明白。”梁进仓眼里似乎闪出希望之光,但又有些迟疑,“可她现在是鸭子吃筷子,回不过脖子来,怎么可能承认故意陷害我?”
贾大一拍大腿“这事好办,包在我身上了,必须让她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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