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便有了许多的百姓或者商旅们在议论着摄政王此举将给临水城的百姓带来的巨大好处。
悦来客栈里面也极为热闹。
里面皆是商旅,所谈也皆是今日事。
烟驼子佝偻着腰,嘴里叼着那杆烟枪,喷吐出的烟雾迷蒙了他的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
只是在烟雾缥缈间,偶能看见他的那张老脸上洋溢的一抹开怀的笑意。
他就坐在柜台后的高凳子上。
一手放在算盘上,却并没有拨弄。
一手握着烟枪,脑袋微微偏着,就这么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大堂里济济一堂的那些商客们。
就这么竖着耳朵听着那些商客们的言语。
“临水城的铺子不出三年定会涨价!”
“诸位兄台,在下将这话先搁这里,江南道最富在平江,次富在姑苏,这是千年底蕴难以改变。”
“但若是说江南道第三富裕之城……在下以为必然是临水!”
一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手握茶盏信誓旦旦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与他同桌的另外四人陷入了沉思。
其余桌旁的那些商客们似乎也都听见了这句话,皆看向了那中年男子。
忽的有人问了一句:“兄台此言,似乎有些过于夸张。”
“虽说这临水城有得天独厚之地利,虽说摄政王确有重建广陵水师之意图……但临水城的规模却太小了一些。”
“另外,重建广陵水师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计。”
“单单重建临水港,这便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算邹氏造船厉害,那需要从外地运来木材,也需要许多的匠人打造新的战船……这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在下以为这个很长……短则五年,长则……难以估量!”
“因为说到底都会落在银子之上!”
那男子站了起来,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在大堂徐徐走了两步,忽的一顿,扫视了一下众人,极为自信的又道:
“虽说摄政王当了两年的摄政王,虽说摄政王提出了振兴工商业这一重大国策,但众所周知,这两年里摄政王并没有亲自理政,咱宁国的国库……依旧空虚!”
“打造一支新的水师,这便牵扯到方方面面,所需投入的银两,恐怕数以千万计!”
“摄政王这一举措肯定是极好的,对这临水城也肯定是利好的。”
“但需要时间啊……以在下之见,这便取决于国库何时有银子!”
“摄政王回京登基为帝,在下相信他定会出更多的利国利民之国策,但一个国家财富的积累和在坐的每一位家族财富的积累并无二致。”
“都是需要历经多年,甚至历经几代人兢兢业业的去创造才会积累下来的!”
“故而,在下以为,未来定是美好的,但还不至于如这位兄台所说,江南道第三富裕之城必然是临水城……”
“言之尚早!”
“且观后效!”
这男子回到了桌前坐下。
片刻之后,满堂的商客们又交头接耳起来,对他的这番话深以为然!
因为宁国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个字——
穷!
但坐在大堂角落处的陈丁卯却一捋长须微微一笑。
他看向了谢同举,忽的说了一句:
“明儿个,你帮老夫在玉泉街多买几个铺子!”
这话被许多人听见。
有人回头一瞧。
“陈公……”
“您老这是看好临水城”
陈丁卯端起茶盏吹了吹,抬头,笑道:
“老夫是看好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