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命没敢阻止,他眼看着女童将护身符拆开,抖落里面包裹的照片碎片。
那些碎照片似乎是从一张合家福中撕下来的,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些照片的存在,让看着很普通的符纸有了特殊的功效。
“难道这是你们的照片?”高命抬起头,屋里的七个纸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面前,仿佛一家人般站在一起。它们嘴角站着血红色的米饭,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
见过很多恐怖场景的高命现在也感觉很不适应,他被纸人看的心里发毛。
将护身符扔进火盆,女童牵着高命的手进入卧室,有个身穿破袄的老头正躲在墙角。
“吴伯?”高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被卷入四级异常事件都能活下来,老伯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吴伯很想装做不认识高命,他卖给高命的护身符是自己制作的,用的好像就是死者的照片:“咳咳咳,伱们真是找死,还真跑进来了。”
“这不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吗?”高命将吴伯拽起:“你之前没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些纸人就是当年灭门案的冤魂,我每年都在祭拜它们,也是它们在保护我。”吴伯将高命推到了一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那个什么局的人,都是不听劝的疯子。”
“你还见过局里的其他人?”
“他吃了肉,可能已经死了。”吴伯让到门口,他身后有一个很小的祭台,每年他似乎都会跑到凶宅里祭拜死者。他这么做原本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没想到在怪谈侵入现实后,会救他自己一命。
“这公寓楼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的居民血肉畸形,有的变成了鬼,还有一些犯忌的调查员被当做人牲,拉到了肉铺?”高命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交流的活人,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吴伯离开。
“遇见你算我倒霉。”吴伯裹住自己的破袄子,屋内很冷,就他穿的最厚:“你来看看这段录像吧。”
他从祭台下面拿出了一个老式DV,一家四口正在过生日宴会,爸爸拿着DV录像,他们刚点燃蜡烛,房门就被敲响。
妈妈去开门,随后尖叫声和奔跑声响起,爸爸手里的DV掉落在地。
血水在屋内流淌,一家四口倒在了血泊里。邻居听到动静,想要查看,凶手又跑进了邻居家中。
两家八口人,就这样冤死在公寓内。
丧心病狂的凶手在做完这一切后,没有逃离现场,而是在屋里画着奇怪的符号,最后自杀了。
“灭门案?你怎么会有这段录像?”高命作为一个在重犯监狱工作的人,他看到那录像都觉得恐怖。
“我……那晚正在巡逻,凶手上楼的时候,还正好从我身边走过。”吴伯眼中满是愧疚:“我如果能早点察觉出不对,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
“那这录像你怎么没交给警方?”高命有些疑惑。
“你继续往后看。”DV还在播放,惨剧发生后,最先到场的不是经常,而是慈善总会的人。
他们就好像预知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进入屋内在凶手的尸体上取下了一些东西。
“这事跟慈善总会有关,可也没直接证据。”吴伯很害怕:“凶手已经死亡,案子也没法继续调查,若我不拿走DV,这视频很可能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你千万不要低估瀚海慈善总会的影响力,他们修建了好多学校、医院和福利设施,是无数穷苦人的希望。”
“以前的瀚海慈善总会确实在为穷苦人做事,但现在可不一定了。”高命不是针对慈善总会,他是针对司徒安这个人。
“自从泗水公寓修好后,慈善总会就一直往里面搬运东西,但那些东西大多都是给死人准备的。”吴伯其实一点都不傻,什么事都记在心里,他将两根红蜡和四根白蜡摆在身前:“瀚海慈善总会的人在有目标的养鬼,而且他们还成功了,这楼内最危险的两个鬼,一个是当年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它杀性极重,有一颗血肉之心;还有一个是被楼内居民祭拜的血肉仙塑像,那泥塑已经通灵,长出了一颗由意念凝聚成的心。
“除了它两个之外,楼内的居民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吴伯将四根白蜡拿出:“相由心生,这四类居民在血肉仙的影响下,分别表现出了生相、死相、欲相、孽相。”
“生相就是你和我这样,保持人性的外来者;欲相就是那个中介推销员,他们心底的欲望被勾起,血肉已经跟我们不同,他们永远都离不开这里,只能成为血肉仙的信徒;死相就是命不久矣的人,周身被阴影笼罩,身上写满了黑字,他们只有吃血肉仙供桌上的肉才能续命苟活;最后就是孽相,楼内很多受害者的冤魂被困于此,它们无处可去,满身怨念,被视为不祥。”
吴伯小心翼翼推开白蜡:“四相居民都不可怕,我觉得只要杀掉最恐怖的两个鬼,应该就能逃出去。”
“老伯,你可能还忽略了一股力量。”高命又取来一根红蜡:“瀚海慈善总会的副会长司徒安也在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