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阴沉的面容渐渐松弛下来,带上一丝虚伪的笑容:“苏解元刚烈正直,所言深得我心,各位学子皆是国之栋梁,忧国忧民,实乃天下苍生之福。”说完,他挥手让他地贴身侍卫上前拿下苏彧手中的状书,又道:“本王收下各位的上书,各位学子请起身回去吧!”
“大人且慢!”苏彧站起来,朗声道,“大人既收下学生等人的状书,请问何时给我等答复!”
景王看着一个个站起来的学子,恼恨不已,又不得不与他周旋,虚以委蛇:“国家大事,岂能随便决定,待本王与朝官商议之后,再予定夺。”
“监国大人!”苏彧见景王转身欲走。扬声道,“异族大军囤兵玉水以北,随时便会进攻,彧和一众同窗忧心如焚,愿留在宫门,等候朝廷商议结果!”
“放肆!”景王闻言,脸色一变。我心中一叹,也觉得这苏彧到底年少气盛。着实不知进退,景王虽然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但皇权到底还是至高无上的,真要逼急了他,他可能真管不了那么多,学子围堵宫门,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比得百姓私传的流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已经令他地声望荡然无存。这苏彧再咄咄相逼,恐怕景王就要发狠了!
果真景王接下来厉声道:“尔等是想挟众胁迫朝廷吗?尔等如此行事,欲置君父于何地?皇上颁旨实行恩科,就选录了你们这样无君无父的东西?”
苏彧听景王扣下这顶大帽子。倒是反应极快,反驳道:“学生等不过是进谏言,异族提出地议和条款实乃国之大辱,皇上乃圣明天子。定当明白我等一片拳拳爱国之心。”
景王冷笑道:“既是进谏言,朝廷已收下你们的上书,如何处置,自有论断,尔等滞留不去,强行索取结果,与胁迫朝廷何异?你们想让天下如何看朝廷?让后人如何看今世?”
景王这番话听到数千学子耳朵里,无异动摇了部分学子的心思。这些学子跟着前来凑热闹。本是为了抗议景王议和之举,根本没有反对朝廷的意思,景王这番话听在最重君臣父子观念的读书人耳里,无异是狠抽他们一记耳光,暗指他们犯上作乱。连苏彧一时都无法作答,语塞半晌,才想出一个理由,咬牙道:“监国大人。这状书弹劾就是大人你。大人是否理当避嫌?朝廷是否理当另择人选处理此事?”
“没错!”苏彧的话提醒了一众学子,他身旁地一个学子大声道。“我等怎么知道监国大人接了这状书,会秉公办理?”
“你们以为本王会徇私吗?”景王面色阴沉,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学子中有人大声道:“非学生等不相信大人,实在是大人一再作推诿之言,是否根本无心更改与异族议和地决定?监国大人一意孤行,执意签订这种丧权辱国地条约,才是无君无父,让天下后世看笑话!”
“不错,不知道监国大人地决定有没有上呈皇上?”又有一个学子朗声道,“为什么监国大人不顾朝臣反对,非要签下这种卖国条约,莫非大人与异族私相授受?我们凭什么要相信大人会真的秉公处理?”
群情激愤,学子们为了推脱犯上作乱的嫌疑,纷纷将矛头转到景王身上。我心中一紧,这些糊涂虫,景王就算刚才无意动手,只怕现在也会起杀机了。果然景王气得脸色铁青,大声道:“皇城守军听令,科考学子围堵宫门、犯上作乱,将他们统统抓起来!”
此言一出,学子大惊,纷纷叫骂。东华门右边侧门也打开,涌出一队羽林军,上书的学子们见势不妙,转头就跑,羽林军冲上前去,抓扯围堵,一时间整个御街人仰马翻,乱得不可开交。我见势不妙,叹了口气道:“我们快走,免得一会儿遭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