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只见识过我的道法,但是,连我出身何处都不知道,就敢请我到道院论道?难道不怕我是妖人歹人?”
“老朽虽然不知道阁下师承门楣,但知道王宏和杨举都对阁下极为推崇。足见阁下人品贵重,堪为人师。老朽可以做主,聘先生为博士,只恐慢待了先生。”李仲淹一脸期待。
“我性子懒散,做不得博士。”
李仲淹顿时失望。
不过他倒也不沮丧,稍微思索,就再问道:“时间上不敢约束先生,何时先生空闲了,就到我们道院论道,我们道院执以博士之礼,并且束脩方面绝对不敢有亏,先生以为如何?”
“既然说何时空闲了,那就等空闲了再谈。”
李仲淹一喜。
陈望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有机会。
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喝完茶之后,恭敬地告辞离开。
……
再说王宏,上次深夜晚归,撞上群鬼过街,幸好旁边就是西城赵家,躲在赵家门口,逃过了一劫。
但一夜受惊,第二天回家就病倒了,遍请名医治疗,也不见好转,反倒渐渐加重,以至于卧床不起。
这天晚上,他喝过汤药,昏昏沉沉睡去,正在睡梦之中,恍惚间被人唤醒。
睁眼时,只见两个小吏牵着一匹黄骠马,站在他的面前。
这两个小吏一个青面,一个赤面,披散着头发,形貌不像活人,但他们身上自有一股堂皇正气,不使人感到畏惧。
“王君被举为贤良,特来相请,去参加考试。”青面小吏手持公文,请王宏上马。
“我刚刚赴任郁州县令,如何会被举为贤良?”王宏大感奇怪。
大召朝官吏选拔,实行举孝廉制。
举孝廉,首先是有威望和有资历的人推举出一批人员,然后,朝廷会对这些人员进行考试。
当然,这种考试,并非后世的科举制,而是要简单得多。
考核标准,最基本是需要懂得《召律》。这有赖于太祖当年一句“懂《召律》者方可为吏”。
然后,还要懂一些诗文、史书经典等;最后,当然是要人品贵重。
只不过,大召立国至今八百多年,举孝廉的通道被阀阅之家所掌控,后面的考核流程,早就流于形式。
但流于形式,那个形式也是要遵守的。
王宏已经参加过一次“举孝廉”,家里给他打通门路,已经走上官场,没道理他以官身再被推举一次。
“我等只是小吏,不知道这些,只是奉令行事。王君快快上马,跟我等走,莫让大人们等得急了。”那两个小吏只是催促。
这其中有许多古怪之处。
但王宏此时糊里糊涂,也不知为何,竟然不去多想这些了,答应一声,从床上起来。
这几日他身染重疾,身体沉重,此时竟然感觉很是轻快,就好像痊愈了一般。
翻身上了黄骠马,跟着那两个小吏去了。
一路上,只感觉所走的道路十分陌生,路过了两个路卡,前方有一条河流拦路。
这河流浩浩汤汤,河面有雾气笼罩,看不清河底,也看不到对面,让人感到胆怯。
河边看不见船,唯有一座石桥,青石桥面又险又窄,十分光滑,两边竟然没有栏杆。
一名秃顶而头顶凸起的男子站在桥上,手持尖叉,守护着石桥。
“这不是青面和赤面吗?你们两人又办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