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秦砚听到这笑声,转头看是个小太监,见他看过去,他仍笑着。
“你笑什么?”秦砚皱眉问。
小太监约莫十五六岁,机灵的左右看看,见亭子周围没人,便道:“奴才日日见您在这儿走来走去的,这步态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点变化都没有?”秦砚不信。
“奴才不知道君王仪态该是怎样的,但奴才想应该就是肃平王那样,而非您现在这样。”
这小太监刚进宫不久,大抵听了一些闲言碎语,知道不论是前庭还是后宫都是肃平王说了算,而太后和新君只是个空壳子,因此这话里不觉就有些恭维肃平王,贬低秦砚了。
秦砚眯了眯眼,继而笑道:“是么,那你学学肃平王是怎样走这几步路的,我看像不像。”
“奴才可不敢。”那小太监依旧笑嘻嘻道。
“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你怕什么。”
小太监又四下瞧了瞧,便真端起身子,学着肃平王的样子,一步稳着一步的学了起来。
秦砚坐在石凳上,看小太监那样,笑得直拍手,“像!太像了!”
小太监显然是少根弦,而且还不懂察言观色,以为秦砚是真的开心,干脆放开了,一边学着陆长安走路一边还学他说话的腔调。
“君王要有君王的威势,但就走路,便与寻常人不同。”
“对对,肃平王就是这样说话的。”
小太监被夸的更得意了,突然指向秦砚,压低声音道:“砚儿,本王说的话,你要记住,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小太监说完,正等着秦砚再次夸他,可却见秦砚笑声戛然而止,脸也慢慢青了下来。
正当小太监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声冷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帝王仪态在皇上眼里竟成了儿戏!”
听到这声,小太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不由脊背发寒,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而他这一跪,秦砚又笑了,像是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的。
“摄政王何必上纲上线,朕不过是偶尔放松一下,只这小太监确实有天分,学您的仪态学的像极了,只是朕不知是他学您像,还是您本就与他像?”说到这儿,亲眼又扑哧笑了一声,“奴颜媚色亦或是狐假虎威,不论哪一种都不该是帝王相吧?”
陆长安看着秦砚,冷声道:“皇上在讽刺本王像奴才?”
“您自然不是奴才,您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啊。我这个皇上也得听您的,您不让我上朝,我就不能上,您让我当个闭目塞听的傀儡,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您多了不起啊,怎么会是奴才呢。”
说完,秦砚又一撇嘴,“只是从未做过帝王的人,他真的知道什么是帝王仪态么?”
“原来皇上打从心眼里就不敬畏本王这个老师,难怪一直学不会呢。”
“所以呢,你想让朕如何敬畏你?”
“来人!”陆长安低喝一声。
秦砚眉头一皱,他想起母亲一再交代他的话,说眼下他们不能开罪陆长安,要避其锋芒。他们要隐忍,要蛰伏,要守住秦家这份家业,等到父亲回来。
秦砚抿抿嘴,多日来反复走这几步路,让他觉得陆长安在故意刁难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气,这才宣泄了出来。
他冲动了。
陆长安眯了眯眼,“皇上不知如何敬畏本王,那今日本王就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