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看着这一家人,实在可怜。
“你们怎么不报官?”严暮问。
“我们不敢啊,他们说若是报官,就杀了我们家小杰,可谁知……谁知我们老老实实交钱,他们仍不放过。”
男人实在扛不住了,蹲下来痛哭起来。
江远跟男人家一个伙计这时也跑进了凉亭,那伙计劝了男人两句,跟着也难受的抹起泪来。
约莫有半个时辰,雨终于渐渐小了。
因他们的车挡在前面,需得他们先行。男人擦干眼泪,哄骗女人说儿子肚子饿了,早些回家吧。女子这才将儿子给男人抱起来,然后跟着往外走,一家人上了马车。
伙计跟他们道过谢后,过去驾车离开。
柳云湘他们在后面,上了马车后,三宝搂着柳云湘的脖子,肉乎乎的小脸往她肩窝里挤。
“怎么了?”柳云湘拍了拍儿子屁股。
“娘,那个小哥哥是不是……死了?”三宝闷声问。
柳云湘微叹了口气,“嗯。”
随后她感觉脖子里有湿了,只小家伙哭了,只能侧头亲亲他。
走了半日,快天黑的时候,前面那辆马车停了。江远从一旁绕过去,这才发现前面有一队官差,将路给截住了。
严暮下车去看,柳云湘打开车帘。
一官差走上前,抱拳道:“前面路不好走,又有匪患,你们最好从这边下去往前面镇子上投宿。”
严暮往前望了望,有不少官差在那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命案。”
“什么命案?”
“别多问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找客栈吧。”
那官差摆摆手,不欲多说。
而另一边那痛失儿子的男人又哭了起来,一穿着官服的男人摇头叹气。
“你说你们,怎么不报官啊!”
“我们怕啊,怕他们伤害小杰,不曾想……”
“这群匪盗毫无人性,拿了钱也不会放人的。”
“大人,您一定要抓住他们,抓住这帮恶人!”
“行了,我派几个官差护送你们过这片林子,早日带着孩子回家吧。”
穿官服的男人跟手下交代了两句,有几个官差牵来马,在前在后护着那辆马车往前面去了。
那辆马车走后,穿官服的男人看到严暮,上下打量了一番,走上前道:“看这位公子一身贵气,实在惹眼,还是去前面镇子上投宿吧,省得那些匪盗惦记上。”
严暮抱拳谢过,“不知大人是?”
“我是平湖郡的郡守,我姓胡。”
“原来是胡郡守。”
严暮行过礼,与那郡守话别,而后上了马车。
“江远,去镇子上投宿吧。”
前面镇子不大,只有一间客栈,但好些过路人被劝过来投宿。本来客栈已经没房间了,严暮花大价钱,客栈老板将后院自家住的东厢房给腾出来了。
“前面官道有一商队被打劫了,不但贵重的货物被抢走,十来个人也被强盗所杀。这案子闹太大,官府只得先封路。”客栈老板引着他们往后院走。
“死了十来个人?”严暮问。
“可不是,这群匪盗十分凶恶,平湖郡这一个月来已经有六七起命案了。”
将他们送到门口,这时前院闹腾了起来,像是桌椅板凳被砸的声音。一伙计捂着额头跑过来,满脸慌色。
“老板,来了一帮人,要咱们把客栈腾出来,他们的人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