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指着马背上一只被射死的狍子,道:“这狍子是我猎的,我要赶回家让我家娘子和女儿尝尝新鲜的狍子肉,你说烤的怎么样?”
思绪收回来,严暮口中的娘子和楼下的女子重合,好像她就该是这样子,这么美,这么与众不同。
裴容看着柳云湘,大体猜到她来此的目的了,不由摇了摇头,想从华裳阁这儿分一碗汤,她需得有更硬的背景才行,不然只能是头破血流。
柳云湘见那伙计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八字胡的男人,她皱眉,“我说过我要见你们东家!”
掌柜打量着柳云湘,“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你解决。”
“你怕是解决不了。”柳云湘实话实话。
掌柜脸沉了沉,“姑娘,这里是华裳阁!”
“我不瞎,不用你提醒。”
“我们东家是什么人,岂是谁都能见的。姑娘既不是来买布的,便请离开。”
柳云湘不但不走,还上前了一步,嘴角扯了一下道:“我是南红楼的东家,名叫柳云湘。”
掌柜微微一怔,再次打量柳云湘,继而呵了呵,“原是柳老板,早听闻是个女子,不想还长得这么好看。啧啧,可惜了,听闻南红楼已经被封了,那我便好心提点你一句,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吧。”
这掌柜满脸讥讽的笑,那伙计也跟着笑。
柳云湘眯眼,“你跟你娘也这么说话?”
“你他娘的……”
“不尊重女人的男人,那是亲娘都养不熟的畜生。”
“你……”
“况你们华裳阁做的最大的就是女子的生意,你便是这般瞧不起女子的?”
掌柜被堵得哑口无言,又见有客人朝这边望过来,他忙挥手往外赶柳云湘。
“赶紧走赶紧走,一身晦气!”
柳云湘站那儿不动,“我南红楼与你们华裳阁一样的做生意,大家公平竞争,你们却陷害我南红楼,以致我们被查封,我们掌柜的被抓走,我今日一定要讨个说法,不然绝不离开!”
掌柜哼了一声,“我便跟你说句实话吧,你往我们东家眼里插根针,便是在找死,如今不过是封楼,赔上一个掌柜的,已经算是我们东家仁慈了!”
“我要状告你们!”
“呵,你随便告,看哪个衙门敢受理!”
柳云湘一转身,绕到柜台前,拍了拍放在上面的那匹醉烟蓝,“你这匹醉烟蓝是用蔓香草染色的吧?”
一听这话,那掌柜的脸一青。
“胡说,我们用的是青金石。”
“我可不是什么外行人,用蔓香草染的还是用青金石染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青金石染的不若蔓香草自然,但青金石的不褪色,亮泽度也不会因为浆洗而黯淡,但蔓香草就不同了,它会轻微的褪色,慢慢失去光泽。青金石做染料染的才叫醉烟蓝,你们以次充好,还卖高价,便是欺骗客人,更过分的是蔓香草还有毒。”
掌柜急了,“你休要胡言!”
“蔓香草可制作蔓香,这是一种禁香,正好今日在我南红楼发现的就是蔓香,所以种种证据表明,你们私种蔓香草,甚至还私造蔓香并且暗中买卖。”
“你你你……”
柳云湘背过身去,眸光锐利:“我要见你们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