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占领了归化,立刻就出了安民告示,城内百姓听说来是甘军,吓的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甘军在西北的名声太吓人了,军纪之坏,连土匪都自愧不如。董福祥当提督的时候,甘军缺粮短饷,经常就扮做土匪明火执仗的抢劫,在甘肃的时候,这些人看在是家门口的份上,乡里乡亲的多少还顾忌三分,到了蒙古和新疆,那就是纯粹的活土匪,董福祥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
这下子,归化城的百姓怕是今天晚上睡觉也要睁着眼睛了。
甘军打仗,历来有规矩,城破三天,纵兵抢掠,三天后再出榜安民。
归化城里的百姓现在各个神经紧张,而包头城的百姓则已经灰心丧气了。
回回营已经杀的就剩下五十多个人了,而且人人带伤,哥萨克骑兵现在也只剩下百十人了,大部分也有伤,两边都算打残了。
回回营本身论起一对一的马术和刀法不在哥萨克之下,都是从小马背上长大的,但是吃亏在千里远征,又没有得到休息,而且战马都疲惫的跑不起来,再加上蒙古马的冲击力比起俄国的战马差的太远了,哥萨克的战马里竟然有几十匹阿哈尔捷金马,这些产于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的名马,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汗血宝马”!这种马不但具有一般西洋马力量大,速度快的优势,而且兼具长途跋涉的耐力,算是最好的战马了。
这样的宝马,当年汉武帝拿金马都没换来了,最后还是靠着大军远征,平了西域,才弄回来几千匹,而现在整个俄罗斯也不过万匹左右。
马福祥看见自己的兄弟都快打没了,心头如刀绞一般,回回营是马家兄弟和董福祥几十年的心血,没想到今天要全部报销在兰州城下。
已经是打了六个回合了,骑兵交锋每个回合自动交换场地,现在回回营是背靠着包头城的。
马福祥的手也开始抖了,平日里觉得怎么都使不完的力气也随着伤口的血液离开了身体,战刀都握不稳了,他苦涩对旁边的亲兵老憨问道:“老憨,你还能打吗?”
老憨的腿上挨了一刀,裤子被划开,皮肉掀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身上更是被血泡过一样。
老憨用手抹了一把脸,额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糊住了眼睛,他轻笑道:“打,不能打也得打,反正死就死球了,庄大人可是许过咱们兄弟,战死一个三百两雪花银子的,真他娘的值啊!”
马福祥苦笑道:“舍命不舍财的贼骨头!”
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对面的俄国骑兵也有些胆寒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一触即溃的清国士兵,居然伤亡八成以上,还是力战不退,对于这样的对手,他们也平添了几分敬意。哥萨克都是骑兵中的行家,他们太清楚了,如果对手不是过于疲惫,战马也不行,自己的三百人早就被五百回回营砍干净了。
勒王则在后面开始布置了,对蒙古骑兵叫道:“等下一个回合,这些该死的回回到我们阵前的时候,就全部砍了他们!”
蒙古骑兵高一声低一声的应和着,他们早就被回回营的拼命劲吓破了胆,虽然明知道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还是没法说服自己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病老虎也是老虎,不是绵羊和野狗有胆量撼动的。
骑兵交战从来没有防守这么一说,双方都只能进攻,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杀死。
马福祥艰难的把马刀举过头顶,用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吼叫:“回回营,冲锋!”
“回回营,冲锋!”
几十个人低沉的吼叫,每个人的嗓子都已经嘶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