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她有些愣:这什么阵仗?一个大人带着一群小孩儿站在自个家门口。符珈站在最前面,笑容可掬:“阿姨好,夏小彤跟我们约好了要去公园玩,我们来接她的。”
“原来是符珈啊,彤彤在里面看电视呢!大家快进来,别站门口了。”夏妈妈也认出了这个大人就是常常接送符珈的那个司机,连忙要把他们迎进门。
司机小武却沉声表示不用了,他们接了孩子就去目的地,行程很赶,不必再进门踩脏了地板。
夏妈妈听了连忙唤来夏彤,夏彤趿拉着拖鞋极不情愿地走过来,却听见一个极为耳熟的声音:“夏彤你快点呀,咱们就等你了!”刚刚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符卉杳一见夏彤立刻打了鸡血一样,脖子伸得特别长,像是在攻击状态的大白鹅。
夏彤一见符卉杳也是高兴,二人自从上次一别倒是成了抗战统一战线的盟友,一起为反符珈事业而坚持奋斗!夏妈妈看夏彤有了朋友也甚是欣慰,夏彤因为年幼懦弱寡言,成绩又不出众,总会成为班里被忽略的对象,所以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现在有了这么个玩伴也有助于她性格的成长。这群孩子看起来就很优秀,说话大方得体,见了生人也不露怯,难得的是愿意带着夏彤玩,让夏彤跟他们多接触接触也好。她抚了下夏彤的背:“快去吧,别让大家等着了,去好好玩。”
小武点点头,笑道:“晚上我会把她安全送回来的,放心吧!”
在孩子的世界里,有些友情的存在也许就仅是臣服,虽低级却长久,那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向心力所在。而不能征服的,那只能是敌人。比如,狄阅。
狄阅其人,貌美却少了些许英气,比起顽劣淘气的符珈,他在大人眼里就是个温润无害的乖宝宝,可天知道他在背后捣鼓出多少坏主意。他这要是往坏里说,那是阴险;往俗里说,那就是一煤球--满身都是心眼;要是实在要往好里说--那还是不说了。
符珈的父亲符劭华和狄阅的父亲狄建国那是打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是一起经历大风大浪好多年的战友,那种多年兄弟的感情是谁都不能比的。刚得知狄阅妈妈怀孕那阵子,狄建国立马请了符劭华来吃饭,举着酒杯红光满面地对符劭华:“兄弟,哥们就要当爸爸了!我儿子就在我媳妇肚里乖乖趴着,你也加把劲啊,让弟妹赶快给我儿子配套个媳妇,那我儿子可得意,生下来就有老婆了!嘿嘿嘿嘿!”
符劭华挺嫌弃:“甭‘嘿’了,瞧你这憨样,我家姑娘也看不上你这憨货的儿子。别笑了,还没喝呢就醉了,哪里像个要当爸的人。”说完整杯酒一口闷,那晚两个酒量都不错的人酩酊大醉。当晚符劭华抱着李馥宁的肚子一直嘟哝:“我也要当爸爸,我也要--”后来这事一直被李馥宁拿来笑他。
兴许是狄阅怨恨符珈不是他期待的“配套的老婆”,本该关系很好的他们一直不对付。狄阅看不上符珈的野蛮霸道像个土匪山大王,符珈看不惯狄阅的娘气纤细像个扭捏大姑娘,二人各自占山为王,各自也有了各自的拥护者。两家大人多次想要改善二人关系,可惜做什么都是--白搭。所以这次南山公园之行也算是两家大人为二人举行的破冰之旅。
符珈生□动,一到那便带领大家登山打球烧烤各种活动像是到了自己的大本营。要不然人们怎么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他身边这群人还真都不累,兴致勃勃地闹腾地挺开,只有符卉杳跟夏彤在后面累得跟死狗一样。符卉杳一听符珈还要去南山后面那个动物园逛逛就炸毛了:“符珈你不能消停会啊,动物园你要来多少次才够?不就两只熊猫么,它们是你亲弟弟还是亲妹妹啊,两天不见是想得慌还是怎么着?!”
符珈回头,本来有些不耐烦,每次这个烦人的妹妹事最多,要不是妈妈非把她硬塞进来他才不乐意领着她玩呢!可他看到牵着符卉杳手的夏彤小脸被晒得红彤彤的时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怕夏小彤没见过熊猫么。然后一挥手:“走吧,回南山会馆休息会儿。”然后率先带领大家往山下走,又忽然回头,一双眼睛锃亮,对着跟在他后面不远的夏彤说:“下午带你去看大熊猫,很可爱的!”
他笑的时候夏彤才发现他竟然有一对不太明显的酒窝,提起大熊猫的时候更是志满意得。她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被那种至纯的阳光笑容晃花了眼。
如果很多年后的夏彤依旧能记起这一个瞬间,一定会感叹:如果爱没有占有,只是纯粹分享自己喜爱的东西,那被爱的人就不会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