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之问,文昌却笑了。
“长歌,我会帮你,固然有报答你护持情意的缘故,但也是为了阿玦。”
“哦?”
上前一步,文昌诚恳的道:“明眼人之前不说假话,你我都心知,此事陛下嫌疑最大,你既然回来,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他,你的能耐我知道,就算我不帮你,你总有你的法子去查到真相,你,并不是非我不可。”
“而我如果不帮你,那么将来假若真的陛下与此事有关,那么你身边再无可以为他求情的人,你无顾虑,萧玦险矣。”
“所以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也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会尽我全力的帮你,找出当年长乐宫血案的真凶,我想,如果我能够为你尽到我的微薄之力,将来真凶若真与阿玦有关,以你的性子,也许我还有机会为他求情,而不至于完全没有说话的权利,被排除在外。”
“这是我作为姐姐,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秦长歌默然,顿了顿,回身对文昌一笑。
“不枉他这许多年厚待你……”
“我相信阿玦,”文昌道:“他爽朗明快,虽个性霸烈了些,但并无十分鬼蜮机诈心肠”
“人是会变的,”秦长歌悠悠笑,“我现在听说的乾元帝,好像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那是因为……”文昌欲言又止,她有些微微出神。
当年,当年,她去迟了一步,虽不曾亲眼见着,但隐约听说皇帝是最先赶去长乐宫的,他嫌龙舆太慢,硬是从舆上跳下撒腿就跑,而当他见到熊熊烈火中缓缓崩塌的长乐宫时,连犹豫也没有,立刻发疯般的扑入火场,被侍卫死死拖回,听说,自己那从不落泪的弟弟,彼时半跪在长乐宫外,埋头不语,他已被烟熏黑的脸,被无声汹涌的眼泪,冲刷出一道道惨白印痕。
那样的凄凉和绝望,那样的一个在突然之间,失去爱妻娇儿的痛苦男人。
要她怎么相信,他是始作俑者?
半晌一叹,文昌道:“以我的身份,说来也是无用,长歌,你聪慧绝伦,你且自己看着吧。”
“自然,”秦长歌温柔一笑,“恢恢天网,覆张以待,谁会最先撞进来供我观赏?我又会见到哪般的众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