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没见,阿麽苍老了好多.两鬓完全斑白,爬满皱纹的老脸苍白如纸,娇小的身子更是单薄若柴。
而那破旧的小桌上,一如既往摆着一碟阿麽自己酿制的鱼干和一盘青菜。
阿麽慢慢吃着,阡雪在旁边湿了眼。这四年来,舅舅果然是没有好好照顾阿麽的。屋内蚊虫数不胜数,却,连把电扇也没有。
“阡雪,过了今晚你就回去,不要留在这里。”阿麽抬头,颤巍巍说出这句话,接着一阵剧烈咳嗽。
阡雪连忙起身为阿麽平抚背部,脸色和老人一样苍白。阿麽,病入膏肓了,狠心的舅舅把她每月寄来的钱没有用来给阿麽治病。
“阿麽,我带你走。”颤抖着在阿麽掌心写下一个走字,阡雪着急的为阿麽收拾行装。是她的错,她把阿麽的病耽搁了四年。这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阿麽。
阿麽一把拉住她的手,尽力用咳嗽中缓过气,有些气若游丝:“傻阡雪,阿麽在这里过得很好……咳……阿麽在这里待了一辈子,是离不开的……”
“可是舅舅……”阡雪的泪落下来,舅舅毕竟是阿麽的亲生儿子,知子莫若母,直到现在,阿麽仍是放不下那狠心舅舅。
“阡雪,听阿麽的话,以后不要再回来,在外面找个好男人嫁了……咳……阿麽也欣慰……咳……”
“阿麽,走!”听着阿麽的话,阡雪愈加心疼,她偷偷擦去眼角的泪珠,顾不得阿麽的阻拦,执意收拾行装。
“阡雪……”阿麽有些无奈。
“哟,这是在干啥呢?还没住一晚就要走了呀?”阮春杏穿着花裤衩,上身一件白色背心,手摇蒲扇乐呵呵走进来。
只见那双倒三角眼已不复白天的惊慌,闪着熟悉的精明和奚落。她看一眼桌上的饭菜,唇角都是鄙夷。
这个老不死的,就配吃这样的饭菜,拖着一身病要死不活,简直就是浪费钱。不过还好,他们可没那么傻把那些钱打水漂,而是用来盖房子了。
在心底暗暗庆幸一番,她的视线盯在阡雪身上,然后大屁股往凳子上一坐,蒲扇摇的好不惬意。
“我说贱丫头,你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急着走什么,怕我们吃了你不成?”
“春杏,阡雪那边有急事,所以必须连夜赶回去。”阿麽惨白着脸,好生好气跟儿媳妇说话。儿子儿媳打着什么主意,她又如何不知呢。
孝顺贴心的阡雪是个苦命的孩子,四年前的那次,她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次,没想到阡雪会回来看她,只怪她这把老骨头拖累了这个孩子。
“再怎么急,也该在这里住几晚呀,一走就是四年不见人影,哪见过这样做晚辈的……”用眼角扫婆婆一眼,阮春杏说得好不尖锐。
反正今晚她是不会让这个哑巴跑掉的,刚刚刍永回来跟她计划了一番,她想想也对,与其让这贱丫头一个月一个月的寄钱,还不如一次将她卖掉。
那马金山可是愿意出七十万,比四年前足足多了三倍。再者,这贱丫头发现了他们没有给婆婆治病,以后肯定不会给他们寄钱。
心思百转千回后,她站起身走到阡雪面前,倒三角闪着满意的光芒。瞧这四年不见的丫头片子生得极好,肌肤白里透红,五官精致风情,身材更是棒的没话说,该翘的翘,该细的细,简直跟她短命的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
啧,卖七十万似乎有点可惜了。停下手中的蒲扇,她一把夺过阡雪手中的行李袋,尖笑:“走什么!我们还有帐没有算清楚呢。”
阡雪的脸也冷下来,她用简单手语比划:“钱,你和舅舅拿了。”意思就是,有什么帐,也是你们欠阿麽的。“我带阿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