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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战
当少年的声音传过来,刘峰的脑海中还在下意识地思考着潘多拉这个名字,惊人的战斗就于这一瞬间,在他的眼前打响了,巨大的冲击力陡然截断了他眼前的街道与空间,甚至压迫了声音的传导,犹如失重的世界一般,街道与街道附近的建筑、草木,霎然崩解。
破坏的巨响与空间震动引起的冲击波在下一刻,才陡然被释放出来,作为横扫向街道两端的惊人余波,席卷道路上的一切,落叶、纸张、塑料袋、易拉罐的空瓶,如果能将这一瞬间放慢,那刘峰在这余波的冲击中瞪大了眼睛,惊骇的神情还没有完成型,整张脸都像是波浪一般的抖动着。
轰——
那声音像是从身侧驶过的火车所带动的延绵不绝的震撼,耳朵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点声响像是在世界的最远处响起来,于那冲击之中扩大了,那过程清晰得像是经过了一万年,又像是在听到的一瞬间,就在不断的冲向高亢尖锐的巅峰。
“啊——”
女子饱含、怨戾的尖叫声刺破了这声势浩大的冲击,他看见一道隐约的红痕划开那道毁灭性的冲击波,将整股力量在空间中切出了一个光滑的断层面。这个过程实际发生仅仅不到一秒钟,周围昏黄的路灯光都在熄灭,犹如被时光渲染了的老照片一般将那明亮与鲜艳褪下去。
光明与黑暗的交界中,刘峰能看见那巨大的力量才刚刚展开,红衣女子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刀在尖叫中逆冲而上,火花溅起,原本在道路这一侧的路牌、一只两米高的金属变电箱、路灯的灯杆,连同飞舞在空中的一张报纸如豆腐如水流一般被一个分割面划开了。少年已经直接退向了更远的地方,他在道路边挥出那一拳的破坏才刚刚开始,另一只手已经陡然朝空气中撕扯起来。
哗——
无数的电光,它们从那被斩裂的变电箱、从附近的地层下化为惊人的光弧朝着少年的手上涌过去,看起来像是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电光网兜,最远的一道电弧甚至从刘峰的头顶上划了过去,这电光乍现的瞬间画面中,红衣女子的身影掠地疾走,以惊人的高速拉近与少年的距离。
汹涌的电流仅仅出现了一瞬,旋又消失,黑暗的视网膜上只能映出两人的残影,交手的声音在空气里刷刷刷的响起来,路边的树叶不寻常的震动着,这激烈的声音中有如同飞快裁纸的声响,也有交手引起的瞬间碰撞,但整个过程也不过两三秒,原本冲入少年手中的电光轰然冲出,将周围的一切都再度点亮,化成恐怖的幽蓝。刘峰睁着眼睛,望着前方那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在这个瞬间再度出现的画面,犹如歌舞厅激烈的音乐与炫目的灯光中被定格的每一刻,那样的灯光在每一刻都能给人以不断变幻的照片般的印象,然而在这里,却很难说得清楚这是战争还是摄人心魄的艺术。
刹那间的幽蓝亮光里,他才能看见周围的树木、电线杆都已经被斩裂了,就像是被裁纸刀裁开的画面,但在眼下,却是三维立体的世界,它们同样被无形的线条给裁开,树干、树枝、庞大的树冠,一根电线杆被裁成了三段,空气中还在飞起的泥土、被斩裂开的树叶、酒瓶、各种杂物。但它们才刚刚被斩裂开,还来不及分离得太远,还来不及被地心引力俘获,就那样停留在这一刻的光芒里,被映入了视网膜。
战斗的两人距离非常近,少年的身上轰出了惊人的雷电,红衣的女子正围绕他旋转疾走,鼓舞的风衣像是幽灵的裙摆,她的两只手上延伸出了两把无形的锋刃,这就是切割了周围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她的右手正朝少年猛地斩过去,延伸出三四米的无形锋芒在周围拉出了一道线条,它的顶端划上了旁边一棵树木的树冠,预备舞成一个大圆后斩下去,无数的叶片正在那里分开,刘峰几乎能听见叶片分开的幻觉。
啵、啵、啵、啵、啵……
哗——
画面在下一刻归于黑暗,声音也陡然集合成一束,两道身影在那黑暗间冲突着,转瞬间交手数十次,不断将战场拉远,但蓦地又出现在近处……
街道上,无数的东西在碰撞、滚落,前方的道路在那最初的一拳之下已经被推出了一个扇形的凹陷,直接延伸往二十几米外,在黑暗中也显出了惊人的破坏轮廓,路边的电线杆、电灯柱断了、倒了,如今正带动着整条街道的电线起连锁反应,将周围的电杆也拉得朝这边倒塌过来,有的电线被扯断了,触手般的飞起在夜空中,肆虐的冲击还在将各种垃圾和杂物带向远处,站牌倒下来,变电箱的一截在地上翻滚着,断口上隐隐散发出暗红色的光,一张小纸片碰了上去,被点亮了一瞬,随后又熄灭在黑暗里,化作飞灰随风而走。
路边的林木间,被斩裂的树冠上,树叶终于开始向更高的地方飞起,然后洋洋洒洒地飘落,更重一点的树冠、树枝、树干开始倾斜着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坠落,那轮廓看起来像是被割了一把的韭菜,又像是一大片儿童手工积木群里忽然倒塌的积木建筑,然后后方的一些建筑也开始倒塌了,突然矮了一个头,或者干脆地消失掉。光芒又亮起来,他看见那少年直接从泥土中拔出了一颗大树,如同锤子一般的朝红衣女子的横扫而来,无数泥土飞舞在空气里,大树树干被切片的同时,他也是一拳朝着女子对冲过去。
光芒敛去,几棵树木的轮廓在黑暗中被轰然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