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却是知道,“填补市场空白”的利润有多大。不光是利润,一条路上,走在前面的企业通常都会成为行业标准。
人家外国的顶尖经济学家不是说了吗?三流企业做产品、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标准。不走在最前沿,怎么做标准?不做标准,怎么谋暴利?
很多人不理解这个标准的含义,尤其是现在萧宸身边的同事们也不理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先进理念,萧宸没工夫每天去教他们,有时候就只能“蛮干”了。
其实所谓标准,指的是同类产品的技术标准,即具备先进生产技术、工艺的企业,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将官方、半官方制订的产品技术标准提高到自己能达到而竞争对手难以达到的水平,将对手封杀在产品生产领域之外,或者至少也要牵着对手的鼻子,让它疲于奔命,危机四伏。恒健现在其实还只做到“做品牌”的程度,但有了这个基础,这个全国第一个拿粮食来做品牌的基础,日后再去“做标准”就会顺理成章得多,而这才是萧宸想要的。
此后萧宸又视察了恒健棉麻、恒健油业两大部门,认真的听取了两大部门主管对于各自的任务完成情况,以及新产品的包装、宣传等开发情况。
总的来说,萧宸对恒健集团是满意的,特别是油业部门将菜油和茶油作为中、高两个档次分开发展,这一点让萧宸很满意,做任何品牌,档次划分一定要清晰。我这个产品是卖给哪个收入阶层的人,他们是不是需要我这个产品,这一点至关重要。
不过恒健棉麻则有一点麻烦,关键是区里的纺织龙头棉纺厂依旧有些半死不活,技术没有更新已经有些落后不说,技术职工也大量流失,现在已经有些不足以承担恒健的优质棉麻的纺织任务,这让恒健方面有些恼火:我给了优质材料给你,你却给我做成垃圾产品了,我能不火吗?
棉纺厂,萧宸轻轻一叹,当年可是号称“潇南纺都”的啊,现在竟然已经破败衰落到了这般田地,连一个“小后生”送来的小任务都完不成了么?
“棉纺厂的事情,我也十分关心。但这个企业是大企业,怎么动手术刀,市里甚至省里都是有人关心着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既然你们的工作做得好,我萧宸在这里说了,决不允许其他部门和配套厂方拖了你们的后腿。这件事情我会着力处理。”
恒健棉麻的郑经理大喜,紧紧握住萧宸的手:“萧支书,那就一切拜托了,只要棉纺厂那边的工艺合格,我们这里出的产品绝对能打响名声,您规划的‘三足鼎立’,也一定能够成功、并且提早实现!”
萧宸哈哈大笑:“好,棉纺厂的事情我亲自去关心,你们先忍耐忍耐,在这段日子里,先琢磨出一些可能有奇效的好点子来,不论是工艺改进还是营销策略,都可以先做好充分的预测,先把规划做好,有计划才能不怕变化。”
从恒健回来,天色尚早,才五点左右。但这个时候却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下班没得说,放学这么早,其实也要“怪”萧宸。萧宸抓教育乱收费之后,收费低了,补课少了,学生的负担确实轻了一些,但有些老师拖堂严重,特别是有些班主任习惯性的啰嗦,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总要在班上强调这个强调那个,鸡屎鸭屎一大堆,一个小时还说不完,还有一些就是有把学生留校的习惯,有点什么事情,就让学生放学以后留校,什么写检讨、罚作业,花样繁多,弄得四点半下课放学的学生有时候搞到快六点才出学校回家。
萧宸对这些现象是很不满的,在这方面,他就当了一回太平洋的警官——“管得宽”,连放学时间都给教委下了硬性指示,该放学的时候必须放学生回家,放学超过一刻钟班主任还不准学生走人的,发现一次当月奖金作罢,发现两次开始扣工资,一次扣一百。
不过好在支书这个职务的权力一贯“能缩能伸”,跟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样威力巨大,支书发话不准留校,一干吃国家粮的老师自然不敢跟支书的意思对着干,有再多教训想说的老师也只能浓缩浓缩再浓缩,把话控制在一刻钟内说完。学生们有些倒也知道了这些规定是那个年轻的新支书的注意,心里都挺感谢他,有些老师就不高兴了,琢磨着这位支书是不是真的才毕业没几天,对老师还有逆反心理来着?干嘛总跟老师过不去呢?
从恒健回区委的路,要经过两个完全中学,一个完全小学,路上一溜儿的学生,萧宸的车也只能挪着走了。看着车外那些青春飞扬的学生,萧宸就有些感慨,还是这些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单纯自在啊,想想自己当初……
他忽然一愣,苦笑了一下,自己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怎么就这么开始有“老年化”的心态趋势了?官场,还真是太容易让人热情流逝,变得沉稳的同时,心态却也老了。他抹了把脸,心里对自己说:我要随时保持战斗意志!
然后,他却是摇下车窗,微笑地看着这些放学回家的年轻小伙儿和姑娘们,似乎那种青春活力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年轻真好啊。”萧宸忽然小声感慨道。
“是啊,年轻真好。”黄睿也道:“有时候好像自己还刚毕业一样,可是不知不觉的,才发现其实都已经要成家立业了。”
萧宸笑起来:“黄睿啊黄睿,你想提醒我你快结婚了,也不用说得这么动情吧?我没忘呢,说吧,具体什么时候,我可是要去喝杯喜酒、闹闹洞房的。”
黄睿脸色一红,他刚才这句话的确是想提醒一下萧支书不要忘了他结婚的大事,想想看,结婚的时候区委支书亲自到场祝贺,那该是多大的面子?尤其是她爸爸妈妈两个,女婿连区委支书都请动了,日后自然就不敢像当初刚刚知道女儿跟他谈朋友的时候那样板着一张脸对他了。
“大概,大概是五月底或者六月初,具体还没定下来,定下来之后我一定第一个告诉支书。”黄睿脸色微微发红道,看得出来他在感情上还比较单纯。当然这也有他才给萧宸这个支书做了一年秘书的原因。
萧宸笑着说:“那你的时间可要调剂好,五月下旬会有领导来我市考察工作,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要跟一段,你也没空,还是调到六月初比较好。”
“领导?”黄睿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秘书怎么没接到通知呢?就算上面有通知下来,也应该是他先知道了再转给萧支书才是啊。
萧宸点点头:“你不用惊讶,这个事情市委都不一定知道了呢,来的是郑华家副总理,主要是考察云梦湖的综合治理,明天你就把我们鼎清区对于西云梦湖的治理做一个归纳,再派人在湖区检查检查。”
黄睿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有些见怪不怪了,萧支书在京里的消息之灵通,那是不用再说了的。黄睿却是不知道,这位郑华家副总理的父亲,乃是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的新闻记者权谋家,‘七君子’之一,临终写下入党遗嘱的那位英烈。郑华家副总理本人从小受党的教导长大,跟一众元老自然关系很好。至于他将来朗柳考察的消息,却是萧正给萧宸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告诉他的。之所以是顺便,是因为萧正这个电话最主要是告诉萧宸钱的事情已经办妥,不久会有消息。萧宸知道大伯那边肯定知道昨天的事件,但大伯却没问。
萧宸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徐菲宿舍的座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