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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叙当然不会告发景渊,而景渊未必不清楚这一点,首发哦亲
中午在审讯室里,卓焓审问勃文顿的家属时,时叙一直很担心那个雌虫反抗军的领导者会是景渊。虽说种种迹象表明时希的可能性最大,可景渊明显与时希关系匪浅,再加上他小时候长期遭受雄父的家暴,真要说起来,景渊貌似比家庭幸福的时希更有参与雌虫反抗军的理由和动机。
当时,一听到时希的名字,时叙就不由地悄悄松了一口气。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时希已经逃走了,算是暂时安,他究竟会不会被军部抓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景渊不一样,景渊不单在军部,甚至还在卓焓的面前,如果雌虫反抗军的领导者是景渊,那景渊必然是跑不掉的。
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自己的雌君,尽管时叙有所顾忌,无法正大光明地帮忙,但不作为并不代表着时叙希望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事。
景渊立在时叙的办公桌前面,大概离了两步远,由于军人的习惯,他自觉地以标准军姿站着,如同一张琴上绷得死紧的弦。景渊满脸的执拗和倔强,他微微昂起头,低下眼,不甘示弱地同靠在椅子里的时叙对视,然而,在景渊防备坚固的壳子之下,时叙却看到,那一丝深藏的委屈。
时叙站起身来,走到景渊身边,抬手摸了摸景渊的手臂,温声道:“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的。你也说是过去了,你刚刚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时叙的这个答案显然没能让景渊感到称心。景渊脸上未露喜色,他只淡淡地看了时叙一眼,便扭头将自己的目光放到嵌入侧面墙壁的方钟上,只见分针适时地指向半点的位置,提示着午休时间的结束。
景渊的身体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僵硬,他依然没什么大表情,只轻声说:“上班了,我该回办公室了。”
“嗯,”时叙点点头,掐了掐景渊衬衣领子的小尖角,“去吧,等会儿见。”
景渊微微颔首,面朝时叙倒退三步,接着他才转过身,推开门走了。
时叙原本以为,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景渊是能够理解他的,不过,晚上两人回到家之后,景渊反常的沉默令时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景渊还在生气。其实,说生气难免不够贴切,因为景渊只是表现得有些疏远,不如往日来得亲昵。
景渊既没有不和时叙说话,也没有消极怠工,他仍旧将时叙和家里照顾得周到细致,可是,与此同时,他沉默的时间与发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日跟景渊朝夕相对,使得时叙更加难以忽视他们之间日益扩大的隔阂,时叙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的确改变不了现状。
说到底,那是立场不同而导致的矛盾,实在不是吵一架就能床尾和的小事,更何况,时叙和景渊连吵架都吵不起来,毕竟除了雌虫反抗军的事情之外,他们对对方均没有其他方面的不满,假设吵架,没有旧账可翻也是挺无奈的。而且,就目前来说,时希的那件事基本等于无解,于是,时叙和景渊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冷战。
时希背叛帝国的消息于第二天登上了各大媒体的新闻版面,重出江湖的雌虫反抗军迅速在网络上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当然,几乎是负面的。由于军部先前做了短暂的消息封锁,因此,时叙没有和时怀清通过气,时怀清完不知情,他同大家一样,毫无心理准备地在网站上看到了这则新闻。
一大早看到这个,时怀清惊怒非常。对于时家的形象来说,这件事绝不可能带来一点好处,是以时怀清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时叙这里,责问时叙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先被自家雄父骂了一顿,又解释了半天,时叙心情郁闷地挂断通讯,埋头继续处理公务。
这些天,整个虫星都进入了戒严状态,针对时希的通缉令已经下达到各地的相关部门,搜寻和抓捕的任务同样具体到人。另外,关于类虫族的调查工作也在进行当中,军部从上到下,忙得如火如荼。
到了周五,繁重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可惜时叙和景渊还是不能在家歇着。因为这个周六虫帝要为自己最宠爱的一位侍君举办生日宴,宴会的请帖早几天便发给了各个家族,其中自然少不了时家。
侍君的生日宴定在了周六中午,所以时叙特地提前一天叫管家送了打理好的新礼服过来。周五晚上,时叙洗完澡,闲来无事,刚好试穿一下衣服。侍君的生日宴嘛,相对没有那么正式,管家给时叙和景渊准备了偏休闲风格的礼服,虽然衣服的确是按照时叙一贯的尺码做的,可里面的衬衣不知怎么稍大了些,时叙再穿上绒面的外套,就显得有点臃肿。
“您有挺多件白衬衣的,换一件贴身的吧。”景渊本是接在时叙后面进浴室洗澡的,这会儿恰巧洗完换了睡衣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壁橱的门,哗啦啦一下子拎出四五件白衬衣来。
“哪要得了这么多?”时叙看着景渊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帮我选一件?”
景渊点了下头,他拿着几件衬衣依次往时叙的身上比了个遍,最后挑中一件标准领的白衬衣。景渊再次询问了时叙的意见,时叙表示可以之后,景渊才帮时叙换上他选的衬衣。
景渊专心地给时叙扣衬衣扣子,从时叙的这个角度,稍微垂下眼就能看见景渊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以及时不时动一动的眼睫。
时叙禁不住心口发热,抬手捏住景渊的掌心,他有意打破这几天的冷战,尤为温柔地对景渊说:“我自己来,你不换上礼服试试吗?”
“我不用了。”景渊含糊地讲了一句。
“试一下吧,”时叙拉住景渊睡衣的下摆,干脆向上扯,“我想看你穿。”
然而,下一秒,柔软的睡衣布料灵活地从时叙的指缝间溜走,时叙落空的手,只好尴尬地僵在半空之中。时叙怔了怔,顿时看向景渊,纵然景渊尚未答出好与不好,但他的身体已经急速往后躲去,这样明确的反应足以表达出“不”的含义。
两人间刚和缓一点的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时叙看着一连退开了几步的景渊,蹙着眉道:“怎么了?”
“没事。”景渊摇了摇头,他抿了抿唇,貌似有些犹豫地重新走回时叙身边,“抱歉,您……我给您系领结吧。”
这一回,轮到时叙躲开了,时叙抓住景渊的小臂,道:“我叫你试衣服。”
景渊眼睛都没抬,言简意赅:“不。”
时叙很看不惯景渊无波无澜的模样,他非常不悦地说:“《雌君守则》没有教过你听话吗?以前背的东西忘光了?”
景渊并没有正面答复时叙的问题,他缄默片刻,终于闷闷道:“我明天不想参加生日宴。王室的宴会肯定会有卓焓,我不想看到他。”
提到这个,时叙还是比较能理解景渊的心情:“你是我的雌君,不能缺席,至于卓焓,打个招呼便可,你不用担心。”
但景渊依旧固执地重复道:“我不去。”
时叙摆摆手,不耐道:“别说这个了,你明天必须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难道您能绑我去?”景渊硬邦邦地道,他的尾音一扬,带出几分嘲弄之色。
这几天,不只景渊在忙,时叙同样事务成堆,况且,时希可是时叙的哥哥,虽然时叙不太表露,但他心中的忧虑绝对不会比景渊的少。繁杂的工作、时怀清的怪罪、对时希的担心,以及同景渊冷战的压抑,种种事情和情绪混合到一块儿,令时叙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
时叙道:“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闹够?”
“没有。”景渊瞥了时叙一眼,大概是觉得自己适才的话有些歧义,是以补充道,“我是说,我没有和您闹。”
“是吗?好。”时叙控制不住心里烧起来的火气,他索性不管了,冷笑道,“你不愿意跟我去,自然有其他人愿意,我找别的雌虫作伴便是了。”
时叙的这一句话当真充满了故意气景渊的味道。
闻言,景渊果然咬了咬牙,却没像时叙所期待的那样服软。景渊本想把领结带扔到时叙的脚边去,但他竟然没狠下心,最终只得退而求其次,一甩手把领结带抛到了床上,平白失了些许气势。
“您找吧。”景渊丢下这三个字,一把从床上抱起被子和枕头,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主卧,决定今晚睡隔壁的卧室。
然而,景渊到了隔壁房间,想想不对,他和时叙睡一起只有一床被子,要是他把被子拿走了,那时叙盖什么?因此,景渊又带着满点至将近爆表的怒气值跑回了主卧,将被子扔回床上,然后才蹭蹭蹭地大步走了。
这一夜,分房睡的两个人均没能睡好。
早在昨晚景渊愤愤然抱走枕头之后,时叙就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了过分的话了,而这种后悔之情于第二天一早看见景渊没有罢工、仍然在为他准备早餐时达到巅峰。可惜,一句简短无比的“对不起”到了嘴边,时叙却始终张不开口。
身为雄虫,时叙其实没有多少和人吵架的经验,当然,更加没有拉下脸主动道歉的经验。虽然时叙小时候确实跟时希吵过架,但时希毕竟比他大,又是雌虫,所以,无论到底是谁的错,时希通常都会主动来示好。
时叙看看景渊,但景渊盯着锅子,没有看他,这显然不是雌虫打算示好前会有的态度。
做完早餐之后,景渊就回了房间,直到中午前,时叙和景渊也没有说上一句话。眼看着宴会的时间快要到了,时叙换了礼服,没有再强求景渊陪同,他独自一人驾驶着飞艇前往举行宴会的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部加班,周末是啥,不存在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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