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丢不丢失也算不得什么。
“好收获,好福缘。”
“果然一货多卖,才是致富秘籍。”
“而且这般做还毫无风险,且并未将功劳部兑去,纵然我不去投他们,日后再见时,我寻个失散之类的由头,岂不是还能再续前缘?”
“什么是香火情,这就是了。”
“下一个!”
欢喜嘀咕中,就见这厮拍了拍肚皮,随后便又循着感知,去找第三家买主去了。
……
许是他葛货郎过于嘚瑟,收获颇丰,终于在第三家处碰了个软钉子。
朱洪武麾下,细作头子杨毕。
此时就站在葛贤面前,几番传音后,其面色神态与前面的法显、施耳毫无差别。
同样惊喜,同样也说等葛贤跟了他回去后,要给他请功,好生培养云云。
可在葛贤又用上那“话术”后,他却并无表示,只是颇为奇怪的瞥了眼葛贤,旋即道:
“先前还说葛兄弟你是个聪明人,怎隔了两日,竟变得这般感情用事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那不过就是一头狐女罢了。”
“既已利用完,丢了便是,何必还要冒险回去救,万一陷在陆化龙、耶律玉燕之手,便是杨某,一时之间也不好将你救出来。”
“依我之见,从现在起你就跟在左右,解决此间灾殃并捞上一笔后,再跟我回去。”
“有这一番献情报之功,足可兑来让你入道修炼,乃至于筑基的资粮宝货了。”
“若是不够,杨大哥我借你。”
这一番话传入耳中,葛货郎只是怔了怔,旋即在心头就骂开了。
凡事,就怕对比。
这厮莫不是拜了那只进不出的貔貅灵神?
倒不愧是朱洪武麾下的间谍头子,画饼之术娴熟就算了,弃子之法也用得很溜啊。
还跟着你混?
真若是投了你,只怕都等不到多年后的灾殃,用不了几年就先被你这厮给坑死了去。
眨眼间,葛贤便彻底认清了杨毕这厮的性情。
先不说要不要跟着他混,即便真个通过他而进入了朱洪武阵营,也是第一时间要想出摆脱之法来。
否则摊上这样的“上司”,有九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晓得无法从杨毕这里捞到什么油水,葛贤倒是并无懊悔之念,将情报雨露均沾的泄露各方,本就是他的计划。
另外便是这同样算是香火情,现下得不着好处,但也是在朱洪武阵营下了个钩子,他日必是有用处的。
不过既无油水,他也懒得听杨毕聒噪。
直接入戏,以那重情重义模样,强行与杨毕告别要去救人。
许是又觉得这样的属下最好控制,在最后关头,杨毕这厮又塞来一册绘制得极为详细的江浙行省地图,传音交代道:
“葛兄弟既是这性情,为兄也劝不得,祝你运道好便是。”
“救人后,可用这地图来脱困,去往吾主处等我。”
葛贤拿了地图,匆匆瞥了眼。
立时生出判断:从新鲜墨迹来看,大概率就是杨毕亲自所绘。
再搭配先前他给的《势力秘册》,想来就是他潜入江浙行省后的所有成果。
好家伙!
这么看来,说不定这厮不是吝啬,而是……精穷。
不管是什么,都不妨碍葛贤收了地图,然后去寻第四家。
……
肃政廉访司典吏,费肿。
对于这厮,葛贤也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一头贪婪无耻的肥怪罢了。
不过好歹也是一份香火情,也有可能再掏出一些油水来,走过路过别错过。
可当他循着感知,在夕照山一处隐秘之地废弃寺庙内寻着费肿时,赫然瞧见了古怪一幕:
这厮竟不是人形,而是以先前在葛贤家中遁走时那“壶中人”的模样,正上蹿下跳的,在一位衣着华丽,容貌俏丽,但婴儿肥瞩目的圆脸少女面前告着陆化龙夫妇的刁状。
话里话外,似也在央求着什么。
让葛贤心惊的是,在他感知中,那圆脸少女体内炁机,着实恐怖。
远远强于费肿不算什么,竟也强过法显和尚,与施耳相当。
“这少女,竟也是一位随时可能蜕凡的修士?”
“什么来头?”
“谁?”
就在葛贤思量时,忽而听见一声娇喝。
下一息,他的身躯竟是被强行摄了过去,正好见得他来的费肿倒是又惊又喜。
肉花晃荡的小肥手,指着葛贤就道:
“富贵大人,就是这小子给我的情报,他乃是我发展出来的下线,在我教导下颇为机敏,这才窥探到了那陆化龙那厮欲要卖掉钱塘的阴谋。”
“大人你可施法感念其心魂,确认情报。”
“费某立下这般功劳,不知可有资格,加入万法搜神司,不求多高的官儿,只求再当一典吏就好,实在不成,看守库房的也可。”
“费肿所说可是真的?”
葛贤刚听到万法搜神司这几字时,少年身躯已然落入圆脸少女手中。
初始这少女只是用小手揪着葛贤衣领,但眨眼间,她显出了些许本相,却也不多就是,仅一双颇为玲珑的牛角,下方一双还附有雪白绒毛的牛蹄,以及她身后那骤然弥漫开来的一片氤氲云雾。
饶是如此,那一瞬葛贤也感知到了远超过自己的道炁修为。
但有些奇怪的是,这些道炁并不让人感觉不安,相反只让人心魂更加安宁欢喜。
同时,他也感知到了许多股让他生出强烈占有欲望,渐渐怪癖复苏的炁息。
是奇物!
是宝贝!
就在少女身上各处,极多极多。
只是怔了一下,葛贤就隐约猜出了这少女身份,仍旧是那白玉老道的《安乐子神日志》有载:
“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司副使,为一女官,名唤白富贵,其本相乃是祥瑞之兽富贵,传闻其真实身份乃是当朝宰相脱脱之义女。”
“天生祥瑞,多宝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