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说小孩子的呀,我哥都十八岁了,还能因为生病长心眼吗?
但这种困惑也只是转瞬即逝,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哥哥,世间最亲近的人。
“哥,伱要是好了,就赶快回武馆吧。虽然咱们欠黄叔很大人情,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努力上进,以后才有机会报答人家。”
少女斯文地把鸡腿肉撕开,又放进哥哥碗里一大半,柔声说道。
哥哥这场病生得很突然,也很重,刚醒来那会儿还说了不少胡话,把她都给吓到了。
但真正让她担心的,是哥哥那会儿状态虽然很差,态度却不知为何非常坚决!
说自己就算死……都不会去什么武馆习武。
她当时也是急了,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不习武你还能干什么去?读书你又读不好。
结果哥哥迷迷糊糊地来了句:哥虽然不是顶级学霸,好歹也是重本毕业,不去武馆也饿不死……保证把你养得好好的!
她这些年没少跟着若若姐认字读书,却几乎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当时都被吓坏了,以为哥哥烧坏了脑子。
“武馆么?”宋煜放下手中碗筷沉吟起来。
心说就你哥这弱鸡似的小身板,那点可怜的底子,走五里山路打个柴都差点被冻僵。
除了理论知识的确挺扎实,其他简直狗屁不通,根本不是习武的料啊!
只是这种话,却没办法对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说。
“我会去的。”他点点头,给出了一个承诺。
再怎么不愿接受,也不能一直躲在这栋城郊危房里,总要进城去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真的?那太好了!”宋雪琪松了口气,一脸高兴。
哥哥终于痊愈了!
饭后,她主动去洗刷碗筷,还给宋煜烧了一盆洗脚水。
“哥,洗完脚就睡吧,明天咱俩一起进城!”
“好。”
……
夜已深。
在崔家劳累一天的妹妹早已放下她那边有些破旧的帷幕沉沉睡去。
宋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边想着未来出路,一边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打量手中一枚铜制小印章。
这东西有问题!
这具身体的原主,极有可能是因它而死。
原本并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只当是一个祖传老物件。
直到前阵子,郡上突然出现几个古董商人,四处收集各种古玩。
尤其对印章感兴趣,给出的价钱相当可观,据说只要被看上,少则几十,多则几百贯!
这可不是小数目,兄妹俩父亲战死沙场,每个月的抚恤金也才一贯多点。
妹妹在崔若这种大户千金身边当丫鬟,地位不低,但每月算上赏钱,也就不到两贯。
看似不少,可南赵国物价很高,除去两人吃穿用度,加上原主练武需要的一些花销,基本不剩什么,别说在郡上买房,就算想把现在这栋破房子修缮一下,都十分困难。
少年因此动了心,想着家中这枚印章留着也没什么用,要真能换一大笔钱,可以存起来以后给妹妹当嫁妆。
否则像他们这种穷人家的姑娘,嫁出去很容易遭婆家白眼。
结果就在他生出这个心思当晚,不知为何,就稀里糊涂发起了高烧。
随后便卧床不起,直至一命呜呼。
死的不明不白,十分憋屈。
以至于宋煜刚穿越过来时,依然还能感受到少年那不散的执念——
我死了,妹妹以后可怎么办?
许是冥冥中有所感应,少年意念消散前留下一律执念:一定要保护好她!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宋煜几乎盘接收,并完美融合了少年的记忆。
包括兄妹二人那种相依为命的骨血亲情。
宋煜一直感到奇怪,少年身子骨虽然有些弱,但也不至于说死就死吧?
思来想去,都想不出除了这枚印章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健康少年无征兆地死掉。
当然,这种猜测很玄学。
原本他是不信这些的。
之前哪怕是被小女朋友们拉着去算命,他也从来都只捡好听的随便听听。
就当心灵鸡汤了。
但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就已是最大的玄学。
由不得他不信。
这枚印章黄澄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很容易被误认成是黄金。
似乎曾被人常年把玩,有些地方已经盘出包浆。
古拙而又润泽。
看着确实像个古董,也难怪少年认为它可以卖上一个好价钱。
印章底部镌刻着神秘纹路,中间仿佛藏着一个字。
宋煜仔细辨认半天,才发现那应该是接近甲骨文的古老篆书体的“兵”字。
他从小喜欢书法,创业时为了静心,也会经常写字。
除了姑娘,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始终热爱的事情。
所以尽管很少写篆书体,但还是勉强能够辨认一些简单的。
“印章上刻个‘兵’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主人是个将军,给自己做了个特殊私印?”
古人验证身份的方式并不多,制作一些特殊印章传递消息,也算是一种保密方式。
宋煜用手轻轻摩挲着印章底部的纹路,思忖着,喃喃道:“兵……”
霍地!
一股巨大无匹地吸力毫无征兆的……骤然袭来!
他的身体,在刹那间完不受控地从木床上面腾空而起。
“咻”的一下,被吸进一个莫名空间。
一时间宋煜甚至来不及紧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果然与它有关!
难道是要送我回地球?
宋雪琪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