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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少年如堕冰窟,只觉得自己此刻好似被一只阴冷的毒蛇给注视着,他咽了咽口水,那羞怒的情绪犹如被冷水扑灭的烈火,嘶地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潇注意到了少年哆嗦的手指,魂力波动瞬间消散,没有对其出手的想法,月轩中有维持秩序的魂师,小冲突可以私下解决,但扰乱了舞会的秩序,会有人将他扔出去。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四周那闪躲的眼神,发出了无声的嘲讽。
贵族?呵!
贵族与魂师都立于平民之上,好似大陆的主宰。
但事实上,贵族与魂师是不一样的!
魂师的底气来源于实力,他们有可能粗鲁不堪,但他们有掀桌子的底气。
贵族引以为傲的却是那腐朽的封爵,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头,却受到所有人无脑的簇拥。它们欺软怕硬,却偏偏没有人推翻他们的统治。
很奇怪,一个武力遍布的世界,这两种人竟然能互相共存。实在难以理解。或许是武魂殿不中用吧,这么多年,都没能将这腐朽的制度一扫而尽。
因此,程潇在面对类似于独孤博这种强大魂师时,表现出来的是恭谦,要表现出人性中温和的一面,以免引起魂师的反感。总要对手握武力之人表示尊重,否则他们会用拳头教你什么叫尊重。
而面对贵族时,却要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击碎他们心中约定俗成的等级制度。否则就如现在这般,连千仞雪的身都近不了。
至于程潇为何不怕他们掀桌子?
有本事掀桌子的都他娘的去了天斗皇家学院,来月轩干啥玩意儿?月轩又不教武魂和修炼。
但凡能修炼的贵族,都会被送往天斗皇家学院就读,只有那些废武魂或是无先天魂力者,才会来月轩学习礼仪,毕业后靠这里的人脉进行联姻,最后介入权力场。
魂师学院与月轩是两套完不同的路线,彼此之间简直大相径庭。
在这里,不动手的情况下,程潇是想吓唬谁就吓唬谁,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至于出了月轩,被贵族请来的魂师教做人……
呵呵,别说他现在有了叶仁心这个靠山,就算是没有,都不会被普通魂师欺负,魂王之下,他无惧。只有魂王之上,他才需要依靠暗影魂兽尽力赌一赌命,搏一线生机。
能请动魂帝撑腰的贵族……也不是没有,但他不是还有叶仁心和独孤博的人情嘛,谁怕谁?
震慑住不怀好意的目光,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贵族,程潇几步上前,在雪清河沉凝的目光下,将手伸向了一旁的雪珂。
“公主殿下,能邀请您跳一支舞么?”
所有人的下颌骨都缓缓的下垂,目瞪口呆。
雪清河脸上的愕然一闪而逝,他原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却没想到只是来请雪珂跳一支舞?
雪珂同样有些诧异,目光中有些不解。
但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里,雪珂一时踟躇。四周也响起低声的讥笑。
那拦路少年原本羞惭难当,掩面欲走,可见到这一幕之后,顿时噗嗤低笑。
哪来的野小子,也想邀请公主跳舞?做梦呢你?
就算你是魂师又如何?爵位是天然的鸿沟,皇室有无数效忠的魂师,你算什么?与公主跳舞,也不怕脏了公主的手!
程潇充耳不闻,却没有在意雪珂的反应,迎着雪清河那审视的目光,抬头,微笑颔首,动作熟练,好像两人已是相熟。与那日在饭店之中分别时一般无二。
刹那间,雪清河被那点头的动作点醒,熟悉的脸颊终于浮现在脑海中!
“是他!叶仁心身边的那个少年!”雪清河恍然大悟。
无怪乎他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身为太子,身边巴结之人如同过江之鲫,他不可能每一个都去记住。
就如今天来与他交谈的贵族,能让他有印象的并不多,大部分在第二天都会抛诸脑后。
与叶仁心见面时,他虽感激少年的介绍,可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太子这个身份给他提供了无数便利,走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主动介绍他,让他免于自我介绍的难堪。程潇不过其中一员罢了。
如今想起来,雪清河才正式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心念微转,想到他正好要打听一下叶仁心来天斗城的目的,说不定可以从这小子身上打听出点情报。
雪清河拍了拍雪珂挽在自己手臂间的柔荑,没有说话,雪珂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雪珂脸上的疑惑如洪炉点雪,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惊艳的笑容。
玉手伸出,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轻轻放在了程潇的手心中。
“我接受你的邀请!”
两人步入场中,在响起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所有贵族鄙夷的目光消失不见,他们觑了觑太子脸上的神情,而后神情凝重的吩咐身边的人。
“向月轩打听一下,这小子什么来路!”
“去,问一问,这小子住在哪!什么身份!叫什么!魂力等级多少!我要知道部!”
拦路少年的嘲笑僵硬在了脸上,四周的窃语声并非落在他的身上,可入耳却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刀锋刺入胸膛。
羞愤、耻辱、嫉妒各种情绪在心底酝酿,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颜面在所有贵族面前丢得一干二净。他就如马戏团的猴儿一般引人发笑。
再也不堪待下去,拦路少年低下头,恨不得遮住脸,逃也似地离开了宴厅。
雪清河没有在意其他人惊疑的目光,看着场中踩着优雅舞步的两人,目光有些飘忽,手指轻轻捻动着酒杯,思忖着等会儿如何从少年口中套话。
“你是谁?”雪珂嘴角挂着笑容,视线随着舞姿变换,眼角含着春意,好似沉浸在歌舞之中,但下一瞬,从她唇瓣中泌出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冷淡与好奇。
“唔,此刻是您的舞伴。”程潇随口胡诌。
他对雪珂没什么兴趣,于他而言,这所谓的公主不过是个花瓶而已,一个与雪清河搭上关系的工具人。
雪清河的动作没有躲开他的目光,此刻程潇已经知道雪清河将自己认了出来,接下来就容易多了,雪珂的作用已经不大。
“呵,你的目的明显不是我。”雪珂摇曳着身姿,微笑的唇瓣让人看不出她在说话,“你不过是想靠我吸引太子哥哥的注意,对于帮你缓解尴尬的恩人,你就是用谎言回报的吗?这个行为并不绅士。”
“我以为这是很绅士的回答。”程潇瞥了她一眼,胸前的一抹白腻过于晃眼了些,不过并不壮观,就像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提不起程潇的兴趣。
这才是正常少女的身体,魂师实在发育太早了,在魂力与魂环的刺激下,一个个都失去了少女的青春。
“公主殿下何必介怀?这不过是逢场作戏,政客间正式谈话的开胃菜,今日过后,我与太子之间的交流便不需要你来搭桥牵线,你我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意思是,你就是个工具人,跳完舞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