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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时江扶鸢瞥了眼邻居,只看到高耸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墙内栽的几棵早梅从里面探出,枝头隐隐约约冒着几处花骨朵。
她还以为隔壁只是个家产丰厚才宅子大的富户,没想到竟然是个将军。
“可是将军府不应该在九峰吗,再不济也该是九甸内吧?”江扶鸢有点好奇地问道。
“咱们京州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除了九峰那些皇子王爷们,还有数不清的姻亲远房,好些就随意封个无足轻重的位置,算是吃皇粮而已。”赵伯随手一指路边店铺的招牌,“就这牌匾掉下来,都能砸几个世子出来。”
江扶鸢:……好不值钱的样子。
喧闹的街上突然有人喊了句:“棋公子又设赌局啦!”
顿时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呼朋引伴一窝蜂往一家酒楼涌去,瞬间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空落落,甚至有几分诡异的萧瑟。
江扶鸢这次还没来得及发问,赵伯就先解释道:“棋公子好棋也好赌,每次都会摆个残局等人破,破局期间酒楼可以下注赌破局的成败,在此期间酒楼所有吃食都是他买单,所以他设的赌局很吸引人呢。”
赵伯乐呵呵地说:“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知道一家摊子卖的凉糕很有名,咱们……”
“咱们也去看看棋公子。”
抱起两个崽崽,江扶鸢步伐坚定地顺着人流往酒楼里挤,顺带不忘回头招呼赵伯:“快,不然占不到好位置。”
赵伯:……
棋公子原名穆泽宁,不过他觉得被直呼本名太没格调,于是撒了大把金银让人称他为棋公子。
棋中公子,哎嘿,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人们虽然私底下没少嘲讽他是个臭棋篓子、败家纨绔,但是架不住他真金白银硬砸,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久而久之,人们也便喊顺口了棋公子。
“棋公子,今天赔率多少呀?”
“棋公子好厉害!又找到新残局啦!”
人们起哄看热闹的有,奉承巴结期盼穆泽宁指缝漏点赏钱的也有,整个酒楼座无虚席,热火朝天。
酒楼大厅正中央隔出一块四方空地,穆泽宁端坐其中,左手摇扇,右手执一杯香茗,在众人注目下慢慢啜饮。
他面前是一局青龙斩首局,黑子看似延绵占据大半江山,实则有身无首,被白子死死咬住关键棋点,陷入胶着。
江扶鸢强占到二楼靠边的一张桌子,隔着不高的栏杆,低头便能看到穆泽宁和棋盘。
她坐下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楼下的棋公子,而是唤来店小二,一气儿唰唰唰点了满桌的茶点吃食。等一盘盘香味扑鼻的糕点上桌,她便动作迅速给两个崽崽挽起袖子。
“大娃吃这个,这个香。”
“二娃等等,阿娘帮你把这个皮剥了。”
筷子翻飞,不一会儿两个崽崽面前的小碗里就堆起一座小山。
坐在对面的赵伯:……他们在家过得什么饥不果腹的日子吗,怎么这么能吃……
江扶鸢往嘴里塞蜜汁藕片的间隙,还招呼赵伯:“不要客气呀赵伯,你多吃点。”
这可是免费的,少吃一口就是亏!
楼下有人开始挑战残局,在众人的欢呼声里下了不过两个子,便一头冷汗地败下阵来,又在人们喝倒彩声里灰溜溜退下。
每挑战失败一个人,穆泽宁就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棋局上,引来人们愈加热烈的欢呼。
“棋公子大气!棋公子厉害!”
不一会儿小小四方棋局上竟然堆起一座闪闪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