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骄傲的薄大小姐,现在狼狈的像一条死狗,似乎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和她同宿舍的服务员,首当其冲,“喂,你把马桶吐得这么脏,最好舔干净,不然我们还怎么用?”
“真晦气,我都还没来得及上厕所,这大中午的,也不知道触了谁的霉头。”
“她该不是得了什么脏病吧,噫,好恶心,会不会传染给我们?”
“对,我就是得了病。”薄烟吃力的抬头,用余光瞥向她们,笑得诡异极了,“癌症晚期,会传染人的,你们我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小心我把病统统传染给你们。”://y
“啊啊啊。”大家一听当真会传染,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逃走,转眼间,员工宿舍便只剩下了薄烟。
“一群胆小鬼,就这怂样,还敢往我身边凑。”薄烟费劲的冲了马桶,扯出纸巾,擦了擦嘴边沾染的呕吐物,正当要撑着马桶起身,鼻管忽的一热,“滴答。”
鲜红的液体,在马桶清澈的水中,染出了一朵花。
然后是两朵,三朵……
她用手摸了摸,手上全是血。
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医院里。
医生一脸愁容,“薄小姐,你的病情在急剧恶化,必须马上化疗。”
原来是病情恶化,难怪都开始流鼻血了。
薄烟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化疗能治好我的病吗?”
“这……”医生叹了口气,“至少能杀死部分癌细胞,多拖些时日。”
你看,就差没说,多拖一天算一天了。
窗外的阳光真好啊,都把诊断室照得亮堂堂的,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到一点光明,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她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丢在了冰窖里,把她整个人都冻成了冰渣子。
“我奶奶就是得癌症死的。”薄烟掀了掀唇,不知道是在对医生说,还是在自言自语,“癌症晚期,因为化疗,她在两个月里就掉光了头发,她最爱惜她的头发了,最后光秃秃的,一根都不剩。”
“每次化疗,她都疼得哭,她一遍遍的求爸爸妈妈,让他们放弃治疗,可是爸爸于心不忍,最后奶奶受尽折磨,走的时候只剩六十多斤,活脱脱的像骷髅。”
医生沉默,薄烟笑了笑,“给我开点药吧。”
走出医院,薄烟朝天空伸出五指,阳光从指间倾泻而下。
多好的阳光啊,可惜不久后,她再也看不见了。
“太,太太?”
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将薄烟的思绪拉回。
薄烟望向声源处,是陆北宸家里的老佣人,也是在他的地盘中,唯一肯给她好脸色看的,“秦姨?”
“太太,您终于来看小少爷了。”秦姨老泪纵横,“您都不知道,小少爷自从昨晚被送来医院,直到现在都没醒,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在哭着叫妈妈。”
薄烟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迟钝,“你,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