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风风火火,大出风头,就剩下自己闲出鸟了!
现如今,真让自己等到机会了!
这群南京城出来的所为精锐?
卢象升倒想看看,是他们的甲盔结实,还是自己的刀刃锋利!
至于宫变?
就算是齐国公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也是汉家天命,自己内部的事情,卢象升不反对王琦对皇帝动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子做得?齐国公做不得?
当初皇帝要削齐国公权柄,就要想清楚自己做初一,别人做十五行不行?
“八千人留守?”帐内副将闻言有些担心:“大人我们只带三千人出战,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夜战,且我在明,敌在暗,我三千轻骑兵乃是天下稍有精锐,除了秦二愣子那货手下的重甲骑兵,谁能阻我?”卢玉冷笑一声:“不是我看不起南京那群鹌鹑,就算是三千对三万,今夜,我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
至于为什么留下八千步兵待命?
事到最后,卢象升还真的怕对方打不过自己,趁着夜色越沼泽北上,自己骑兵反而不好追击;
毕竟,首席大人给自己的命令,是将这伙南京勤王的‘精锐’,堵在京畿之外,不要让他们太过放肆。
卢象升这一手,算是防备他们狗急跳墙吧。
“其余不必再议,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准备作战!”卢象升大手一挥,让麾下众将皆散了。
“末将遵命!!”
辽东军卒中,这也算是一个特点,主将的话语权极重。
几乎不允许属下自己的作战指令有任何的怀疑。
些许疑惑和建议,可以!
但是反对?
绝对不行!
无论是秦二宝,还是卢象升,曹文诏,三人带兵皆是如此。
当然,也可能是师从王琦。
当初齐国公带领他们仨人在辽东大战满清,靠的便是一手令行禁止。
而此时,火烧淀对面的南京勤王军,此刻也是繁忙异常。
副总兵左良玉背着手,在自己帐内踱步。
三圈,四圈,数圈之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下一刻,左良玉的脸色骤然一变,大喝一声:“来人!”
哗啦啦一阵响动,亲随掀帐而入。
“末将在!”
“传令下去,所有斥候兵全数放出!”左良玉神色有些阴沉。
“大人,是要监视北面叛军的动静吗?”亲随问话。
“不!”左良玉摇了摇头:“不是北面,往南,去找一条最适合撤军的路线.今夜子时过后,老夫预计卢象升就会发动进攻,子时之前,我需先行一步撤走!”
先行撤军?
若是吴襄在此,恐怕要对着左良玉破口大骂了:让你带兵殿后,你直接半夜出逃?
“大人,若是此时撤军,恐引得营中混乱”亲随先是一呆,而后有些犹豫。
“我们本就驻扎在大营以南,夜中悄默默撤退,谁能知道?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早就回到砀芒山一带了!”左良玉伸手指着亲随:“速去召集所有将官前来,老夫要亲自下令指示.”
“遵命!”
呼呼呼.
寒风刮得越急,虽然已经是七月份的天气,但是乍暖还寒,夜里面寒风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让人无处躲藏。
月黑风高此时子时刚过。
“都准备好了?”南侧大营中,左良玉一身劲装暗甲,坐在最上首位置,坐下都是自己这么些年的心腹大将,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各营已经准备妥当,只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各营地巡查,还有先遣的斥候还未收回,需等到出发前一刻中,再行动作,”副官坐在左良玉一侧,躬身回到。
“嗯,不错,粮秣和草料尽量不要带了,只携带轻便装备即可,我们南下砀芒山,入想夏邑,自有犒军,都听清楚了?”
“末将等明白!”
“现在什么时候了?”左良玉开口问道。
“子时刚过。”
抿着嘴唇,左良玉深吸一口气,一双虎目微眯:“去,召回所有巡查兵卒,以及斥候!全军准备撤走!”
话音刚落,只听哒哒哒,帐外一阵马蹄声动,分外突然。
“什么人?”
一时间,帐内诸人皆惊。
咣铛一声,竟有人从椅子上跌落而下。
这个时候万一走漏了风声,战前怯战遁走,可是死罪!
“大人,是早些时候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帐外有人回话。
呼!
虚惊一场。
“带上来,”说实话,就连左良玉方才都有些肝颤。
哗啦一声,帐帘被掀开时候,吹进一阵寒风。
帐内顿时灯火摇曳,鬼影四起。
“大人!”斥候跪在地上。
“何事如此惊慌,在营内纵马?”左良玉有些气愤。
“半个时辰前,发现火烧淀对面辽东有人马出动,向着西面去了,看那行军动作,是要迂回沼泽地,趁夜袭击营地!”
什么?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左良玉立身而起:老夫果然料事如神,撤对了!
此时,帐内诸将皆是惊起,乱哄哄吵做一片。
“安静!”左良玉大手一挥:“按原计划行事!辽东军就算是轻骑兵作战,迂回也要一个时辰才到,我们不必惊慌,按照原计划,趁夜撤走即可!”
“大人,不要通知一下其余营地吗?”帐内有将官有些于心不忍。
“嗯?”左良玉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半晌才道:“通知什么?万一他们有所准备,跑的比我们快,那我们不就真的成了殿后的了?再者说,他们的损失越大,我们得到器重和依靠的可能就越大,回到南京,就越不会被人所拿捏,手里有兵,谁敢动我!!!”
噢噢!!!
闻左良玉此言,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此为为官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