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六月二十七日,今天便是卢玉要接见宝坻县一众富商地主的日子。
余永禄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寅时末刻便让人备了轿子,乘轿前往府衙门口。
“余老,今天,我们一众兄弟可都看你了!”
“余老,宝坻县日后如何,全在今日了!”
“那议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皇帝还会不会再登台?”
“今日,我等全以余老马首是瞻!”
徐永禄刚到门口,便有县中其余家族族长上前搭话。
言辞之间,皆是仰仗和观望的态度。
无他,诸人都想要先观望一阵再说。
无论如何,余家确实是宝坻县中最为豪富的人家。
卢玉如果要拿人开刀,那么余家绝对跑不了!
望着平日里和气生财,一遇到事情便躲得比谁都快的一众地主员外,余永禄拱手笑道道:“诸位莫要惊慌!你们要我表态?那我与某人就在这里!”
余永禄伸出手,指着府衙牌匾,朗声道:“在这宝坻县府衙门口说道说道!”
余永禄这一嗓子下来,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
人们都想要听一听,整个宝坻县中,最为豪奢的家族,是怎么看待今日之事!
是怎么看待议会的?
而此时,府衙后院,自有人将此事汇报给了卢玉。
“哦?”坐在后院书房练字的卢玉整了整袖口,饶有兴趣道:“继续探,我倒想要听听,这余员外有什么高见?”
余永禄环视一周,众人已经黑鸦鸦一片的围了上来,而且府衙内也有人在往这里观望,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咳咳咳.
轻轻咳了三声,余永禄才开口道:“今天,在这里,就在宝坻县二百多年的县史的今天,我们迎来了历史上最为重要的时刻!我们迎来了议会的高级大员的关注,迎来了最为民心所向的改革,迎来了皇庄田亩的消逝,迎来了伟大得按丁分田!”
“我们,作为宝坻县的一份子,二百多年来,在宝坻县祖祖辈辈,这个时候,应该为宝坻县做出一点点的贡献!”
余永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府衙门口奋声疾呼。
他不仅仅是要让围观的众人听到,最重要的,他要让府衙里面,那位来自北京城七大议员之一的卢玉听到。
此刻,后院中,余永禄的话已经被原封不动的传到了卢玉的耳边。
“嘿,”放下毛笔,卢玉抬起头,看向手边的册子,那是宝坻县田亩及大户家资明细,轻声笑了笑:“有点意思!继续探.”
而府衙门口,余永禄仍在继续卖力的表演着:“今天,为了表达余家的诚意以及对改革的大力支持!”
“老夫,余永禄郑重承诺!先拿出余家除祖田之外的所有田亩,共计一百零七顷,全部交予议会!由议会统一安排处理,任何需要余家做的,绝不推辞!”
府衙门口,一众地主员外此刻望着余永禄,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余家当代家主。
什么时候,余永禄变得如此大方?
如此的‘深明大义’了?
讲到最后,余永禄甚至是声嘶力竭,猛地一挥拳:“余家永远都是大议院的坚定支持者!一句话,议院让余家往西,余家绝对不会往东看一眼!议会永远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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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府衙门口,此刻鸦雀无声,众人惊掉了一地下巴。
今天余家家主余永禄在这里的表演,绝对会在一个时辰之内传遍整个宝坻县,甚至于在其余县镇,也会惊掉很多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