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琦的恭敬回礼,三个学生不敢怠慢,再次一拜。
开玩笑,王琦这般行为,若是传到外面那叫礼贤下士,尊卑有序。
但是这些学生若真的以为在王琦面前可以以平常自居,那就叫目无尊卑,徐光启教导不严了。
不多时,徐光启请王琦入府,入座上茶。
“关于科学学会的筹办,我这些天也在思考,有几个问题想向玄扈先生请教一二,”一盏茶过后,王琦直入主题,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首先,科学学会的道统地位需要再次加以确认,上次先生的提案我看过了,宣言文稿中,我认为还是没有将学会的重要性,强调出来,科学学会不同于科举制,其长时间内对整个社会的引导作用,要远远高于科举,所以我认为必须要把科学学会抬高到和议会同等高度,甚至在某些专业学术方面,其权威要高于议会.这一点必须要让普通人认识到。”
王琦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徐光启,就连一旁陪坐的三位学生,都心中一惊,甚至于荒谬之感。
在座都是寒窗苦读数十载,通过科举考取进士,而后才有了官身,说一句实在话,没有科举,这些人都还在乡间巷口沿街叫卖,也不一定。
如此切身经历,让他们太明白,科举对于普通人的是多么重要了。
毕竟科举取士乃是千百年来,朝廷最受人认可的,也是最为公正,权威的选拔人才的途径,现在的科学学会,如果想要立足于朝廷,得到天下人的认可,还需要借助科举的名分,在科举之下单开一课格物之道,才够资格,才够稳妥。
王琦这里,一开始便要让科学学会凌驾于科举之上,那天下两京十三省,无数埋首苦读四书五经一辈子的老学究,新秀才,岂不是要翻天了?
到时候民怨沸腾,人心怨望,就算是威望甲于天下的王琦,也不好交代吧?
“国公大人,科学学会的重要性,你不说,老夫也知道,”徐光启斟酌半晌,才谨慎开口道:“但是人心易动,那些皓首穷经的士子们未必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再说,南方诸省还没有平定,如果科学学会的法规冒然颁布,则令多数南方士子寒心,届时侯,也容易被左光斗等人利用啊!”
“并非说要取消科举,”王琦当然知道科举的重要性,那是无数人阶级跃迁的工具,比之后世的高考,更要具有无可替代性,因此耐下心继续道:“我想问询先生,能否在科举之外,另开格物之学,以科学文章,来取士择优!”
“那不是和科举一般?”徐光启眉头微皱,不太明白。
此时,陪坐在房内,听着齐国公和老师对话的一个学生突然开口:“国公的意思,科学学会择优取科学之士,科举择优取官宦之士?以彰其能?”
“这位是?”王琦看向徐光启。
“泰州学派,心学传人,王艮之孙,王寿,”徐光启轻抚胡须,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