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马上回京了,怎么办?”天启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站起身子双手撑台,望着魏忠贤:“让朕去求他?求他出马,从山海关调兵,镇压乱民?求他就任兵部尚书,继续履职五军左都督?朕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筹谋这么久,削其权柄,去其官爵,如此这般结果,天下人怕不是全都要看朕的笑话!
“陛下,奴婢已经派王若愚即刻赶赴洪洞,调集太原和河南人马,继续对平阳府发动进攻,”魏忠贤终于抓到机会说话:“而目前所有进京的奏本,都要经过司礼监,我们可以先把这件事压下来!所有从山陕而来的人马,都要截留,封堵,以禁言论!”
“只要山西平阳府的事情不发酵,我们就可以按计划,在齐国公和公主大婚时候,颁布谕旨,以外戚名义,收其一切兵权,政权,以抑制其威势,同时发谕,宣秦二宝,卢象升,曹文诏等回京受封!在此期间,派司礼监和内阁入辽,逐渐掌管辽东兵马!”
魏忠贤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重要的,依旧是王琦在京时候,平阳府事件不能发酵,不然,让王琦抓到一点点机会,便是地覆天翻!
魏忠贤说话时候,朱由校已经起身,在殿内踱步数周。
“不能再等了,计划必须提前,”平阳府战事出现波折,让朱由校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加敏感,这位年轻的皇帝摇了摇头:“立刻发布密令,派锦衣卫去辽东,秘密将秦二宝,卢象升,以及曹文诏三人押送回京!同时派出所有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将山西道所有官道,驿站,水路.等等所有能够抵达京畿的关卡全部严密封锁,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过来!”
“另外,告诉顺天府尹温岭,王琦回京期间,所有有关平阳府的眼言论,不许出现在京城,不然,温岭就准备去云南格竹子吧!”
温岭师承王阳明一派,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乃是其道学。
“奴婢这就去办!”魏忠贤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就要退走。
“慢着,”朱由校突然想起什么,定定望着魏忠贤:“京营兵马,确保万无一失吧?”
辽东兵马远在千里之外,而且秦二宝,卢象升以及曹文诏等人一旦被锦衣卫看住,辽东群龙无首,必然不会敢于和朝廷作对!
所以目前唯一的不可控因素便是王琦在朝野上下的人望,到时候一封圣旨下来,万一引起反抗声浪,手握京营叁万余人,便是此次朱由校敢于向王琦发难的最大依仗。
“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洪承畴和孙传庭出兵平阳府,都没有让他们动京营人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所有魏忠贤不可能不上心!
现如今,整个京营上下,从最低等级的百户官,到三大营指挥使,都是魏忠贤的门下。
魏忠贤唇齿开合,再次重复了一句:万无一失!
“去办吧!”点了点头,朱由校背着手,望着殿外天空,表情难明。
此时,北京内城,北居贤坊。
一雅致幽静的园林所在。
李青松正在和王体乾对坐饮茶。
其两人中间的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今天热乎的,从山西道传来的奏疏手抄本。
“到现在北京城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李青松放下茶盏,望着王体乾:“看起来魏忠贤已经打算将此事压下去了。”
“你们暗卫把手都伸到魏忠贤的枕头边了,”王体乾看了一眼那手抄本,只庆幸自己没有和王琦作对——辽东广宁城时候就结下的缘分,真是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