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精神高度紧绷,极度恐惧的朱由检此刻终于是身子一软,再无力气支持,重重向后倒去。
“王爷!”
“快传大夫!”
“将王爷扶起来.”
不多时,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朱由检抬回了殿中,而大夫也很快被人带到床边。
此刻,院外,浙江道御史汪通儒,湖州知府毛公晋,还有南京户部主事鲁育彬三人站在一起,脸上皆是愁容。
“如此这般,此次东林算是彻底失势了,”汪通儒两道花白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朝廷给信王爷的这道旨意,几乎是明摆着在敲打我等,也在敲打南京城那些个勋贵。”
“日后,对于北京城那位,就要小心伺候了,”湖州知府毛公晋无奈的摇了摇头:“阉党占据内宫,武臣占在朝堂,叶向高,孙承宗于贼人合流,众正几乎为之一空啊!”
南京户部主事鲁育彬轻抚胡须:“如果让杨公,左公知道这件事,恐怕要直接跳脚了。”
“若是杨文孺在,岂能让那阉人猖狂?”汪通儒眸中闪烁着怒火:“老夫若是年轻二十岁,也会直接上前呵斥那厮,皇亲贵胄岂是阉人能辱的?”
人老了,便会顾忌太多,听了汪通儒的话,其余两位同僚虽然觉得可笑,但是却无法反驳。
“杨大人,左大人到了!”
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叫喊声。
院中三人皆是一愣,互看一眼之后,同一时间整了整袍服,向着院外而去。
不多时,随着人声逐渐嘈杂,一身素衣冠带的杨涟和左光斗联袂而至。
“信王爷如何了?”左光斗先是开口,向着汪通儒问道。
而汪通儒还未开口,就听到杨涟愤怒以极的声音。
杨涟甫一见面,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道:“朝廷养你等臣子,岂能看着亲王受辱于阉人,何不当庭将其喝退?”
面对杨涟的问话,众人不知如何回答,皆是神色讪讪。
“先去看看王爷吧,”左光斗摇了摇头,先一步向着府衙后殿而去。
杨涟和左光斗进屋之后,其余人皆是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就连大夫都先行退走。
重重帷幕后面,信王朱由检靠坐在软塌上,已经苏醒过来,只是其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好似还未从方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见到信王爷如此模样,左光斗眸中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遗憾:信王非人主,终究是不能担当大任。
而一旁的杨涟则没有太多的顾忌和想法,直接冲到了信王的面前,开口便是:“殿下,为何如此失态?”
缓缓扭过头,信王爷眸光聚焦,看清了来人,只一瞬间,那股子委屈和恐惧又再次爆发出来,几乎是哽咽着道:“杨大人,本王让你失望了”
杨涟见状,眸中升腾的怒火,又夹杂了一丝的坚定,而原先准备的建言和批评之语在出口之后,又变成了安抚之言:“殿下,是杨涟来晚了一步,不然,决计不会让那阉人如此猖狂!”
面对几乎将自己视为支柱的朱由检,杨涟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疯狂的想法:如果.当朝者是信王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