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碎片为什么会做这种预知未来的梦。</p>

但兹事体大，兔妖怕少年不以为意，又强调了一遍，“一点都不能告诉别人。”</p>

“好，我知道了。”</p>

少年认真地点了点头。</p>

他把保温瓶从一旁拿过来，推到少女面前，“再喝一点吧……我梦里的你……挺难受的。”</p>

“谢谢……”</p>

温瑶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说谢谢了。</p>

其实……她真的有点感动。</p>

江陵同学……还真是乐于助人啊。</p>

“江陵，如果你之后还做了这种预知梦……可以和我说说看。”</p>

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能够预知未来的梦境……这种事情还是太超前了。</p>

由此产生的情绪也一定很难消化。</p>

兔妖暂时找不到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不过她可以安静地倾听，分担江陵的情绪和苦恼。</p>

“好。”</p>

少年的眸子转动，有几分莫名的情绪。</p>

“温瑶，你说……如果我能一直梦到未来，是不是可以改变世界啊？”</p>

“你已经改变了，不是吗？”</p>

兔妖举起保温杯盖，晃了晃里面的姜丝可乐给江陵看。</p>

“是啊。”</p>

少年的尾音拖得很长。</p>

声音缥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p>

—</p>

窗外的阳光很好。</p>

春夏交替之际，正是天气好但温度不燥热的时候。</p>

阳光穿过冷空气，在教室内落下一地的斑驳，把江陵和温瑶的互动映照得清清楚楚。</p>

从白洁雅的视角看过去更是清晰。</p>

手里握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滑动两下，她明明没用什么力，但几乎快要把质量很好的活页纸划破了。</p>

“白梦洁，门口有人找！”</p>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血气方刚，像火一样，匆匆在白洁雅耳边说完这句话后就跑开了。</p>

白梦洁有些心烦意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离开座位往门口走，看到了一个她有些意想不到的人。</p>

“姐，你来干什么……”</p>

白灿把嘴里叼的狗尾巴草一口吐掉，“你们班那个……江陵在吗？”</p>

她这个表姐和她并没有多亲近。</p>

虽然她们两个一直同级，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学校，但是她们没事是不会主动找对方的。</p>

“江陵？你找他有事？”</p>

江陵江陵。</p>

又是江陵。</p>

白梦洁甚至无端生出一些厌烦的情绪。</p>

“告诉他！”</p>

女生的语气很拽。</p>

她的校服裤腿要挽不挽的，处于违反校规的边缘。</p>

就连头发也是，分明是黑色，但是总感觉像是漂染过的黑，黑得并不天然。</p>

白灿明明乍一看就是活脱脱一个问题少女，但是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她似乎一条校规也没有违反。</p>

或许……这就是三中学生的厉害之处吧。</p>

哪怕做问题少女，也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p>

“告诉他什么？”</p>

白梦洁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这个表姐。</p>

“我手里……有一本名师出的数学题，不是练习册，在外面可买不到！”</p>

白灿的语气里有种压不住的得意。</p>

白梦洁：“……”</p>

她没事吧？</p>

一副要威胁人的语气，白灿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我手里有你的把柄”这样的话。</p>

结果……就这？</p>

“所以呢？”</p>

白梦洁感觉白灿的话还没说完。</p>

果然，她又晃了晃手里的练习册，“叫他识相的话自己来三班找我，过期不候。”</p>

白梦洁承认自己想尽可能多找机会和江陵搭话。</p>

但是……传这种话，还是算了吧。</p>

搞不好江陵再把她当成神经病。</p>

“姐，你自己和他说吧……”</p>

白梦洁翻了个白眼，甚至没有等白灿拒绝，就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屋内喊了一句。</p>

“江陵，有人找。”</p>

—</p>

“告诉她，找错人了。”</p>

少年和门口隔着一段距离，闻言只是抬了抬眸子，随意挥了挥手。</p>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奇异的穿透力，能穿过重重嘈杂，清楚地传到人耳中。</p>

啧。</p>

不愧是刚来学校就被她白灿注意到的人。</p>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p>

但是……什么找错人了？</p>

他都没正眼瞧她，怎么就知道找错人了？</p>

“江陵！”</p>

白灿的劲上来了，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别人的班级门口了，提高音量对着屋内大喊了一声。</p>

“我手里可有名师数学题，识相的自己来求我！”</p>

这下好了。</p>

白灿不管不顾地大声喊，不止江陵，全班都能听清了。</p>

这个全班，自然也包括温瑶。</p>

“你们……认识？”</p>

少女侧着头，表情有些微妙。</p>

樱粉色的唇微微抿了抿。</p>

“不太熟，见过一面……”少年一边说一边留了话口，“那次……哎……”</p>

江陵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只是人还不住地摇着头。</p>

他那个语气，明显就是引人接着问的。</p>

兔妖……当然是选择接着问了。</p>

“那次……怎么了？”</p>

少年似乎把这件事情憋在心里很久了，一听到温瑶这么问，神色略微有些激动。</p>

“我买东西的时候被她拦住了，她还对我说了些奇怪的话……”</p>

江陵虽然神色有些激动，但是语调又稳又平，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p>

……只是。</p>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下了。</p>

温瑶的心里对“奇怪的话”具体指代什么有所预感，但是她也不能完全确定。</p>

只好又顺着少年的话问：“什么奇怪的话？”</p>

“她要送我巧克力……但是我完全不认识她，就没收。”少年揉了揉额角，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可是她好像很不开心……”</p>

—</p>

系统迷惑了：“宿主，送巧克力不是人类表白的惯用伎俩吗？”</p>

“是啊。”</p>

兔妖倒是没有多惊讶。</p>

在江陵刚开始那么说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会是这样了。</p>